從魏府出來,魏五徑直朝皇宮走去。
孫東耀的妹妹孫東倩是皇帝的寵妃,魏五貿貿然抄了皇帝大舅的家,也得給皇帝一個交代才是。
從前皇帝對魏廉充滿了忌憚,他大概怎麼都想不到,此後居然還會出現第二個魏廉這樣的威脅。
其實他大可放心,魏廉為了心上人不會動他的皇位,魏五更不會隨意動搖他的根基。
隻是,皇帝會相信嗎?
為君者向來多疑,哪怕魏廉他們沒有這個想法,但他們手中的權勢對皇帝來說,是個巨大的威脅。
就算皇帝疑心重重又如何,他們終究不會蠢到交出自己手中的權力,因為一旦交出,怕是該輪到他們不能安心,難以入睡了。
剛被魏廉帶離皇宮的那段日子,魏五還需要持著魏廉的信物才能自由進出皇宮。
可如今已經不需要再這樣做了,宮人皆知魏五,僅憑著一張臉她就能出入皇宮,暢通無阻。
前往皇帝書房的路上,見到她的宮人無一不卑躬屈膝,尊她一聲魏大人。
看著那些人瑟瑟發抖的雙腿,魏五心中是沒有快意的,她所圖的從來不是讓天下人畏懼她,隻是不得不為。
還未走近,魏五遠遠就瞧見一個宮裝女子跪在書房門前懇求覲見皇帝,旁邊還有兩個宮女為其打傘搖扇,生怕她染了暑氣。
那人不是孫東倩又是誰?既然要為她哥哥求情,這樣未免也太沒誠意了一些。
魏五心中嘲諷一笑,臉上依然不動聲色。
書房門口的兩個侍從看到魏五,皆是一驚,二人對視了一眼,這煞星怎麼又來了?
但他們又不能當沒看到魏五,隻好恭敬地喊道,“魏大人安好,不知今天來是所為何事?”
“隻是有點事要和皇帝彙報。”魏五抬了抬手,示意他們不需要通傳,也不顧他們為難,打開門就要進去。
“魏五!”尖銳的女聲驟然響起,“你這個該死的閹人!”
魏五淡定望去,看著被長風擋下的女子,嗤笑一聲。
孫東倩罵她這兩句的氣息比起求見皇帝時蚊子般的聲音不知道足了多少,看來她是真恨極了魏五。
以往美豔的女子此刻臉上布滿猙獰,用那雙塗著紅色丹蔻的指甲意圖繞過長風的阻擋抓向魏五。
但長風豈是吃素的,見魏五微微皺眉,就明白她已然有些不耐煩了,於是冷著臉將孫東倩反手擒在地上。
“貴妃要替兄長求情,我看還是老老實實地跪著比較好。”魏五望向那兩個侍從,二人頓時如芒在背,冷汗直流,心想這孫東倩也是夠沒腦子的,得罪誰不好,偏偏去招惹魏五,就算平日皇上再寵她,那又怎麼樣呢?這可是連皇上都忌憚三分的存在啊。
他們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奴才們一定好好看著貴妃娘娘。”兩人從長風手下接過孫東倩,一人壓著她一邊胳膊,“娘娘,得罪了。”
孫東倩一頓掙紮,“你們怎麼敢對我無禮,我可是貴妃!你們都想死了不成?”
“魏五,你妄想陷害我哥哥,皇上他英明神武,一定會還我哥哥一個公道,你這個閹人必定不得好死!”
她罵的話實在難聽,兩個侍從生怕她惹惱了魏五,小聲勸阻道,“娘娘,你可快別說了。”
隻是魏五有更重要的事做,沒空陪她在這裏玩鬧,隻掃了一眼,來日方長,以後多的是時間。
魏五打開書房的時候,梁桓正緊皺眉頭批複奏折。
雖然梁桓比不上秦皇漢武,但坐在這張龍椅上這麼多年,也算無功無過。
這世道早在梁桓接手的時候就成了一灘爛泥,所以無功無過又有什麼用呢?他接下這個爛攤子,就注定是個錯誤。
也許比起當個勞碌的帝王,梁桓更適合當個閑散王爺。
沒有得到自己的傳召,書房大門被人擅自打開,梁桓不悅地將手上看到一半的奏折丟到地上。
結果從案桌上抬頭看清來人後,別說雷霆大怒了,來不及發泄出的怒火積成一團窩在心中,滿是鬱氣,梁桓嘴角抿成一條直線,“魏五你來做什麼?”
魏五笑著從地上撿起奏折,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塵,“陛下好大的脾氣。”
這話聽得梁桓太陽穴上的青筋突起,難道他如今連發脾氣的權利都沒有了不成?之前要看魏廉的臉色過活也就算了,原本想著熬走魏廉,他這個皇帝也不用再看誰的臉色,沒想到那個魏廉平白無事收養了一個養子,還是和他一樣的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