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寒穩穩落地,眼前的景象,讓人一驚。
就見一撥撥敗兵經過。完全就是一群喪家犬,每個人都丟盔棄甲,臉上寫滿恐懼,看他們的樣子,就像是有惡魔在身後追趕一般。
一名青年將領緊緊握著佩劍,悠悠蒼天何薄於我!我大景真的要亡了嗎?
“你們怎麼了!青州城破,還有我牧野城!眾將士可願意與我趙冉殺回去,把這群畜生趕出我大景!”
池寒看了看這名高聲呼喊的將領,絲毫不影響下方這群潰兵逃命的速度。
瓦剌五萬大軍臨城下,苦戰兩月不死不休,極北之地,北蠻部五萬兒郎南下。
然後,一日破青州兵,半日破青州城。
然後,屠城。
十日不封刀。
趙冉喃喃低語,神情落寞,這一仗他也不知道他的牧野城能不能頂得住。
青州是大景的門戶,北蠻的瓦剌攻克青州,接下來就是自己的牧野,可牧野一座小城,本就是青州儲藏戰備資源的小城。
守軍不過五千人左右,自己有心殺敵,但我真的能抗住嗎?
牧野城一破,瓦剌的騎兵將以利劍般直指京都!
.....
馬蹄塌在水中,砸破整座城池的倒影。一個皮袍漢子騎在馬上,打馬過長街。在他手中,用一根長繩拴著一長串人,有男有女,他們有的穿著華服,有的著麻衫,如今是一摸一樣的絕望。
“哈哈哈哈,這些都是我的奴隸!”
“耶律你的奴隸太多了!帶不回草原!該殺就殺啊!”
一個十六七歲的後生,在長街上縱馬而過,留下一片爽朗的笑聲,他手中長矛上挑著一個嬰兒的屍體。
一路上見到的坍塌的院牆,著火的木樓,倒在地上,兩眼無神望著天空的男人和女人。
在殘壁斷垣中,常常可以聽見女人淒厲的慘叫聲。
....
趙冉無力收回佩劍,一旁的副將走上前來。
“城主我們要不也棄城逃跑嗎?十萬青州兵一日瓦解!我們根本抵抗不住!他們可是北蠻的瓦剌啊!”
趙冉沒有回話,思緒萬千。
在大景立國之後的二百五十年內,就算不提五十年寧王起兵造反那場戰爭,其他大大小小的戰鬥,帝國也是輸多勝少。
說也奇怪,這群粗魯、落後、連自己文字都沒有的野蠻人,卻有極強大的戰鬥力。將帝國精兵摁在地上,摩擦得一點脾氣都沒有。
帝國上到君王,下到奴隸,人人都談起瓦剌就是膽顫驚心!
“回城吧!”
趙冉落寞的騎上駿馬,眼角餘光看向池寒。
“小哥,瓦剌已經打過來了!逃命去吧!”
池寒晃了晃頭,好似不在乎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那你可願意跟我去青州城看看?”
此話一出就連旁邊的副將都不讚成,別說就你們兩個人去了,牧野所有人都殺過去,也不夠對方塞牙縫的啊!
更何況眼前這個還是第一次見的人!
“好啊!”
池寒嘿嘿一笑,一腳踹開潰兵,搶過馬匹。
“可是將軍....”
“沒有可是!本將軍如果沒能和這個小哥一起回來!你們就此逃命吧!”
趙冉嚴厲的說道,駕馬帶領池寒向青州城方向奔去。
“小哥你覺得我們大景還有希望嗎?”
兩人遠遠看去,青州城內飄蕩著黑糊糊的煙霧,血腥味已經飄向遠方。
瓦剌破城,定要屠城,青州城內沒有撤走的老弱病殘必然是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希望不就是你我嗎?”
池寒淡淡的說道。
趙冉輕蔑一笑,縱然他沒有上過戰場,但瓦剌對大景人民造成的傷害太大了!自己有心抗敵,就怕後麵的大臣陽奉陰違!
池寒跟隨趙冉回到牧野城,池寒觀察牧野,四周環繞著高不可攀的山峰,以現在凡人落後的情況根本攀登不上去。
牧野城坐落在兩山夾縫之中,趙冉召集所有兵士集合。
“兄弟們!青州城破,想必大家都已經知道!我就不說什麼了!”
“我想知道大家怎麼想的?”
此話一出,下方的士兵早已經是喧鬧在一起。
“逃吧!我們拿什麼抵抗啊!”
“我聽說瓦剌人都是妖怪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
趙冉突然大聲喊道。
“逃?我們又能逃到哪裏去!這裏是大景的門戶!我們放棄這裏,瓦剌鐵騎又要南下!”
“我們能跑過他們的戰馬嗎?”
眾人沉默下來,所謂兵敗如山倒,逃兵不如狗,如果分散逃跑,誰能活下來,誰不能活下來,就得靠拚臉撞大運了。
“都散了吧!諸位將領留一下!”
趙冉落寞的走回城主府,池寒沒地方去也跟著走了進去,手下副將馬國成領著一幫小弟也跟隨了進來。
“我決定要打!”
趙冉此話一出,所有將領略微沉思了一下。
馬國成第一個站了起來。
“草!我就不信我大景一直會敗下去,我當兵就是要為了保家護國!我跟著頭幹!”
一旁的謀士田文靜聽後連連搖頭。
“打是可以!但我們必須派出一支小隊去搬救兵!不然我們牧野小城抵擋不住十萬瓦剌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