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廝殺混戰結束,從正午攻城一直打到黃昏撤兵。
絕絕子一甩衣袖,自己帶領的瓦剌勇士可是百戰百勝!中原人卻是百戰百敗!瓦剌勝利可是常態,中原失敗也是常態!
在瓦剌的認知中,大景戰士是瘦弱的,膽小的,大景的城池也像紙糊的一樣,鐵蹄踏出,不攻自破。
趁夜,瓦剌部在距離牧野城四裏外安營紮寨,趙冉沒有選擇趁夜偷襲,而且清點傷亡。
此時有八人戰死,十人重傷,三十五人輕傷。
但趙冉知道!瓦剌是魔鬼的形象已經被打破!他們不再是不可戰勝的力量!
兩日悄然而過。
咚咚咚~
戰鼓被敲響,眾人神色警戒的看向遠處的瓦剌陣地。
“快看啊!不是瓦剌人!”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眾人這才發現,衝在最前方的是群中原人,老弱病殘居多!個個麵黃肌瘦。
他們被麻繩串在一起,粗略看有幾千人眾,瓦剌騎兵在他們後麵揮著鞭子驅趕,但凡有敢回頭者,便是穿心一箭。
痛苦者,哀求者,跪地不起者,都難逃被驅趕的命運。
趙冉等人奮力的捶打著城牆!
畜生啊!
脾氣火爆的將領率先罵了起來。
這群老弱病殘他們自然知道瓦剌人要他們幹什麼,卻又明白今日自己的命運與豬狗並無差別。
後麵瓦剌的彎刀不可能賜寬恕於他們,所以他們隻有向前,希望前方帝國的子民能賞賜慈悲。
“救救我們啊,救救我們。”
“讓我們進去吧,求求你們了。”
各種各樣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在城頭下響成一片。
馬國成怒罵道。
“這群畜生啊!竟然用百姓當盾牌!我們一旦大開城門!他們的騎兵就會衝殺進來!”
池寒冷漠的看向絕絕子,身為氣運之子,竟然會對手無寸鐵的百姓動手,你當真該死!
但池寒並沒有出手救下這群百姓,他要看趙冉的決心!
如果你開城門!我會救下所有人!
但如果你要殺死他們!我隻當你是梟雄!成為你的棋子!
這是大景唯一翻盤的機會!
趙冉此刻額頭青筋暴起,眼看下方的百姓已經進入弩箭射程,身後就是氣勢洶洶滿臉戲謔的瓦剌人!
絕絕子慵懶的躺在紗帳之中,仿佛能看到糾結無比的趙冉。
“看著他們的臉,看著他們的眼睛,你有足夠的勇氣殺死他們?殺死與你同樣的生命?殺死你的同胞嗎?”
趙冉氣的已然是渾身止不住的顫抖,一把奪過旁邊馬國成的弓箭,兩行血淚已然流出。
“放箭!給我放箭!”
重弩箭如雨,三百步能穿馬匹,城頭下擠滿密密麻麻的人,一枚弩箭便能射穿好幾人的身體。
城頭射出的弩箭毀滅了難民最後一點希望,那是瀕死的恐懼,有人嚇得一言不發,有人卻是放聲大吼,有人將手中的嬰兒舉起,高喊著:救救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趙冉奮力的搭箭射擊,絲毫不在乎已經被血淚遮住的視線!
北蠻瓦剌部發起衝鋒。
上次是試探,這次是強攻,瓦剌人是覺得他們能打下牧野城的,於是攻城的勢頭遠超過上次。
牧野城多處城牆破損,大門更是被撞開了!
池寒手持長槍,簡簡單單的守住了城牆,仿佛他現在就是一人當關萬夫莫開的猛張飛。
殺的瓦剌士兵節節敗退!
城牆之上,更是喊殺聲不斷,生命在這裏仿佛是最廉價的東西,可能因為射殺同胞的屈辱下,牧野城的兵卒更是爆發出驚人的鬥誌。
將一批批殺上城牆的瓦剌士兵給殺了回去。
趙冉一劍斬殺一名敵將後喊道。
“倒油!倒油!”
馬國成一刀橫劈死一個敵將喊道。
“不可!城門破了!這樣會燒死我們自己人的!”
池寒殺向城牆一揮手喊道。
“倒油!城門保住了!”
轟~
熊熊烈火在燃燒,仿佛隔絕了瓦剌人的進攻。
絕絕子吹響回營的號角。
沐浴過鮮血和戰火的城牆,空氣中飄浮著渾濁的味道。城頭下堆積著成山的屍體,血彙成小溪,向低窪處流去。
經過盤點,牧野城可謂是元氣大傷,原本五千守軍,已經傷亡近1500人,可外麵的敵人依舊勝自己數十倍!甚至百倍!
趙冉臉上也多了一條傷疤,那是他斬殺對方將領時,對方臨死前砍得!
“再打下去!我們會全軍覆沒的!”
脾氣暴躁的馬國成都有了絲絲退意,但援軍一直不到!我們必須頂上去!
“如果上天賜我們半月大雨多好!”
一個副將喃喃自語道。
“是啊!有了大雨,我們的隱藏的水源就有了作用!”
“但我們要讓出甕城不是嗎?”
“怕甚怕!淹死這幫狗娘的!甕城在搶回來不就行了!”
話落眾人沒有在說話,反倒是出奇的平靜。
趙冉罕見的打趣說道。
“老馬啊!你不是說你是真佛轉世嗎!不如求場雨?”
馬國成一拍腦門。
對啊!勞資真佛轉世,我不信這老龍王不給麵子給我下場雨!
當即就帶人出了城池。
趙冉隻覺得馬國成年紀大了,加上連續廝殺已經傻了。
雙方人馬都在收屍,此時,仿佛達成了一個協議,互不侵犯。
大景將士和瓦剌將士不斷擦肩而過,雖然沒有言語,但此刻這群守將已經得到了瓦剌人的認可。
馬國成命人搭起篝火,自己一臉虔誠,仿佛他現在已經不是要馬革裹屍還的老兵,而是一個虔誠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