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有一柱香的時間,便有幾人寫出了詩句,誠王過目後,便讓李承豐與若晨也看一看,這詩句些倒是不錯,都在水準之上,但若晨看了之後卻覺得與自己背誦的古詩還有差距,畢竟這個世界文化斷代比較久遠,所以遠比自己的曆史要暗淡許多。
不多時,隨著眾人一一呈上所作的詩,李承豐這裏也飲過一杯後開始了創作,短短一會的功夫,便將手中的筆放下,四句詩一氣嗬成。
在座之人見世子寫完,爭相觀看起來,當下便有人開口道:“世子果然是我輩之龍鳳,這一出手,我剛剛那些詩都入不得眼了。”
“韓兄說大了,小弟那幾句才更是糟蹋了這紙張。”
“這詩一出,怕是今年的詩作,又是世子得第一了。”
眾人在傳閱完之後,世子便站了起來,然後邁著方步誦起來:“《戰玉門》萬軍出城百人歸,殘甲為墓劍做碑。關外黃沙盡血染,鐵骨累累鑄此門。”
李承豐所書,乃是三十年前玉門關外一場大戰,彼時大楚剛將南方諸國盡滅收入版圖,引起西域諸國恐慌,就在玉門關兵力調遣之時,集各國十數萬軍隊大舉來犯,那時候的齊王李信常為保護關內百姓撤離,親率數萬將士出城迎敵,雙方在大漠交戰三天三夜,西域聯合軍大敗,從此進貢稱臣,而李信常也在此戰中差點喪命,身受重傷,無法再領兵。當時眾人皆是抱必死信念,雖然大敗敵軍,但打到最後,大楚的將士竟隻存活不足五百人。
這一戰打出了大楚的軍威,也為邊關帶來了三十年的安寧,故而齊王年邁,依舊得曆任皇帝重視,哪怕休養在家不仕出,仍能進宮麵見聖上。
李承銳此時拍了拍掌:“世子果然是年輕一代的翹楚,當年齊王叔打這一仗,依舊被關門無數百姓記得,時至今日都在掛念齊王的安康。”
說到這裏,李承銳歎了口氣坐下:“其實當年守城軍士後人,也多有參軍者,那時候我曾在玉門關駐守兩年,與眾將士同吃同住,也深深體驗過邊境之苦。將士的苦不在抗敵,不在勞累,而在思鄉。那時候我曾與一王姓將領相識,他駐守邊關五年,幼子出生時他剛來玉門關,直到我走之前,他的夫人才帶幼子探望過一次,孩子五歲了,卻不認識自己的父親,每每想到這裏,我便不忍。臨走之間,那將軍送我一首詩,我觀之感觸良多,今日寫下給諸位一看!”
李承銳說完,提筆落字,筆如刀鋒,落筆之時字字如帶殺氣,直看得眾人屏住呼吸,一氣嗬成,但見誠王將紙拿起吹幹墨跡,隻見那筆跡力透紙張,每個字如同刻到上麵一般。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此詩一出,李承豐的戰玉門立時被比下去,此四句字字不提邊關之難,最句句寫盡邊關之難。
而若晨看到此詩後忍不住身子一抖,那手中的酒杯都掉到了地上。
李承銳聽到酒杯落地便看向若晨,見她身體有異,趕緊問道:“姑娘,這詩?”
“那位王將軍,名字是何?”若晨此時的心有些顫抖,在唐詩中,這首涼州詞可是王之渙所寫,不曾想今日在此看到,難道說平行時空,亦有古代名士在此,隻是換了曆史,不知出現在哪處?
李承銳想了一下:“姓王,名野,字破軍!”
聽到李承銳的回答,若晨心裏不免有些失落,笑了笑:“這首詩非常好,王將軍好才華!”
“是啊!”李承銳也深歎一口氣:“即便是如此,敵軍易來,家書難抵,駐守邊關的軍士,仍是堅守於此,我大楚之所以安定,全靠像王將軍之人,舍棄天倫之樂換來的。”
李承豐並非小氣之人,見此詩寫的比自己好是一點也不惱火,舉杯道:“今天這最佳詩篇,就是這王將軍之作了,可惜將軍仍在邊關,他日回京述職,我一定麵見將軍,同他喝上一壇美酒!”
“好,世子說的是,他日若遇王將軍,我等也敬將軍一杯!”
諸位才子對王將軍的詩俱是稱讚,便都舉杯相慶,等各自落了座,李承豐又站起來:“今日連誠王都做了一首詩,卻是若晨姑娘一詩未作,有些遺憾了,咱們不如讓若晨姑娘也寫上一句,看看當世奇女子,是否也能寫出一二!”
自若晨出世要開藥堂後,世子也慢慢從稱呼仙子變成了姑娘,眾人見李承豐說的在理,也紛紛起哄:“對啊,想來若晨姑娘既能說出那先天下之憂而,後天下之樂而樂之語,必是才華出眾,何不寫是兩句,也讓我等見識一下!”
“若晨姑娘盡管寫,反正有我的詩墊底,別人笑話的也是我!”
見大家如此熱情,若晨也沒推卻,但是想了想,還是不願意用教科書上的詩句,就怕這世間真的遇到能寫出與自己一樣的原作者,到時候豈不是難以解釋。
想到這裏,便對李承銳說道:“小女子有一事相求,還想借剛才王將軍的詩一用!”
“借詩?”李承銳聽到有些不解:“姑娘是打算再添四句?”
“非也,小女子情不,豈敢同王將軍相比,隻是在下想改一下王將軍的詩,想來更符合女子的心境!”若晨心裏早已有了決斷,便是抄一下後世之人改一字成新詩那首《涼洲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