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忘我(1 / 2)

昆侖山,世上第一神山。

坐忘齋便在茫茫昆侖中,江湖上沒有人可以找到坐忘齋在哪裏。

兩百年來,坐忘齋門人從未涉足江湖,但關於坐忘齋的傳說卻是數不勝數。

坐忘齋門下全是女子,其實說是仙子也不為過,因為每一個門人都極漂亮。上天降下十分美麗,七分在坐忘齋。江湖人所知曉的坐忘齋秘法便是那同樣神秘的清靜無妄劍咒,傳聞兩百年前清妙仙子練至第八層,可惜無緣留下關於劍咒威力的傳說仙子便歸隱了。

今日,第五贏來到了坐忘齋的入口處——他既傳承了那人,自然容易尋得到。隻是,想要進入這坐忘齋可難如登天了,就算是那人為了進一次坐忘齋,花了渾身解數才過了坐忘三關——坐忘、無忘、無妄。

今日,第五贏便來見識一下這所謂的坐忘三關。

入口處極為平常,鮮有人踏足的山地崎嶇不平,雜草叢生,樹木豐茂,清風徐徐。

第五贏找到“那”兩棵樹,運氣在體內行走了一個周天,精神抖擻地從兩棵樹之間進去——那便是傳說中坐忘齋的入口——坐忘了。

常言道一葉障目,不見泰山。那麼如果是千葉、萬葉、億葉呢?恐怕整個天地都會看不到了吧!第五贏進入的刹那之間便看到千葉、萬葉、億葉向自己飛速襲來,速度之快甚至切割了空氣。

第五贏想也不想便拔出精鋼劍,一手“逍隨”耍的密不透風,將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飛來的葉子斬於劍下,不多時他周身地下便聚集了大量殘葉,而他由於不斷出劍,雖暫時還沒有被飛葉傷到,但他已不能堅持許久了。

看這飛葉的數量和架勢,仿佛無窮無盡一般,他自忖身陷險境若不想個辦法恐怕就要埋身坐忘齋入口了,遑論說服當代齋主和當代清妙仙子入世了。

第五贏一邊揮劍斬飛葉,一邊尋思著破局之道。

他突然想起,《莊子·大宗師》雲:“墮肢體,黜聰明,離形去知,同於大通,此謂坐忘。”忘卻自己的形體,拋棄自己的聰明,擺脫形體和智能的束縛,與大道融通為一,這就叫坐忘。

夫坐忘者,奚所不忘哉?即忘其跡,又忘其所以跡者,內不覺其一身,外不識有天地,然後曠然與變化為體而無不通也。

坐忘之局,恐怕還要落在一個“忘”字上。想至此處,第五贏停止揮劍,精氣神集中在眉心,內力透於雙眸,即刻雙眼閃過耀眼光華,晶瑩透徹如玉。

慢慢地,向他快速襲來的葉子一個個紛紛變淡、變淡,進而消失於無形。視野之內,隻看見頭上方一葉緩緩落下。

那一葉看似極其緩慢,實則迅捷無比;看似隨風而落,飄颻無定,實則透著大道氣息般玄奧精妙。微風吹涼了第五贏的額頭,原來看這一葉竟讓他流下一絲冷汗。

近了近了,葉子離他頭頂還有兩尺三分,仿佛有一股無形的氣勢從那片葉子上浸透而出,壓得第五贏腳底板打顫。

一瞬過後,葉碎。

那是“任遙”,在“逍隨”的縱橫任我中加入了連綿不絕的纏綿意的“任遙”。“逍隨”講求一目定契——第一眼便要選定目標,而後瀟灑任意,縱橫上下,既如封似閉,又有攻無守,直至刺到那一契,那一點。

而“任遙”則是在此基礎上,加入了一絲“道”的氣息。“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任遙”便是用四十九道規則馴化了“逍隨”的所有劍招,去繁存簡,連橫合縱歸為四十九招。此劍使將出來,當真是一劍連一劍,連綿不斷,好似一劍,偏偏每一劍都刺中要害,防不勝防,避無可避。

葉碎之後,第一關總算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