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又有一段總結雲:
中國鑒於上列各理由,深信和平會議,對於中國要求膠澳租借地膠濟鐵路,暨關於山東省之他項德國權利之直接歸還,必能認為合於法律公道之舉。苟完全承認此項要求,則中國政府人民,對於諸國秉公好義之精神,必永永感激於無涯,而對於日本,必且加甚。此一舉也,不特日本與諸友邦所願維持之中國政治之獨立,與領土之完整,借以鞏固,而遠東之長久和局,亦借此新保而益堅矣。
此項說帖,遞入和會,會長克勒孟沙,方將說帖出示,日本專使西園寺侯爵等,怎肯退讓,自述從前攻取青島,如何損失,並譏評中國參戰,並沒有什麼助力,不過辦運些須糧食,派遣幾個工役,便算了事。今日所得利益,不啻百倍,還想與我爭回青島,這真叫作不度德,不量力,妄事請求,不值一睬雲雲。在會諸人,見日使很是忿激,也不便參入異議。惟美總統威爾遜,略加勸解,援照德國前約,謂領土權應屬中國。日使遂接口道:“我國並不欲長據膠澳,自願將膠澳領土權歸還中國,惟行軍所受損失,中國可能悉數償還嗎?中國既不能償還,便應該將從前德人所有的權利,歸與我國享受,這乃是公允辦法,我國並沒有意外要求哩。”英法各國專使,多隨口讚成。以強護強,應有此態。美總統亦不便與爭,付諸一笑罷了。
是時意國代表歐蘭都等,為了亞得裏亞海沿岸問題,與美總統意見不合,致有違言。亞得裏亞海,在意大利東北,海口有阜姆一埠,為通商出入要樞,意國欲據為己有。惟美總統威爾遜,以為匈牙利、波希米亞、羅馬尼亞、南斯拉夫諸國,均與阜姆相近,應該享有出入權利,不應專歸意國。意使極力反對,甚至歐蘭都等宣告退出和會。所以和會中主持,隻有法、美、英、日本四國,主持各議。日本與中國互爭膠澳,中國不能敵日,法、英又皆左袒日人,美總統雖略存公道,也因口眾我寡,未便堅持,因此逐日延宕,竟把中國專使的說帖,置諸高閣。嗣經中國專使陸征祥,入會敦促,乃由會長克勒孟沙,與美總統威爾遜,英專使勞合喬治,作為領袖,再集議膠澳問題。日使西園寺侯爵等,堅執前議,一些兒不肯讓步。法、美、英三國,樂得袖手旁觀,任從日本自由處置。中國專使陸征祥等,智盡能索,不得已再向和會中提出抗議,申明意見。小子有詩歎道:
徒將筆舌抗凶鋒,力薄如何望折衝。
益信外交惟鐵血,一強一弱總難容。
欲知陸專使等如何說法,且至下回錄敘。
巴黎會議,列席者得二十七國,而俄羅斯不在其列,良由俄國內亂,政府屢易,各國或承認於其前,未嚐承認於其後,故遂為之闕席耳。膠澳之爭,日本代表,借口於前日軍事之損失,必欲承受德人之舊有權利而後快。然德國既已戰敗,屈服於和議之下,則從前即無日人之行軍,亦當放棄固有之權利,將膠濟歸還中國,寧必待日人之占領乎?況日人固嚐破壞我國之中立,乘機攫取,顯違國際公法之慣例,所有犧牲,莫非自取,公法家固不應袒日也。中國專使之抗議,義所當然,而日人乃恃強而淩弱,英法亦欺弱而袒強,持公如威爾遜,尚不欲為不平之爭,誰謂世界中尚有公理耶?國不競亦陵,何國之為?我國人盍亟起反省,毋徒怨外人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