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光界金花洲。
最北部的一隅之地。
荒涼的大山,滿地的屍骸盡顯陰森,這裏隻有滿地的凶獸以及空中不斷盤旋的鳥獸。
幾天前,這裏還是林家的礦場,但遭受王家的偷襲,引來了大量妖獸導致全軍覆沒。
當然,林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用高薪騙取工人來挖礦,將這些工人軟禁起來,把工人當奴隸使用,落得這番下場也是罪有應得。
“嘎嘎嘎!”
正蹲在一處屍骸旁邊吃著腐肉的烏鴉仿佛發現了什麼,它看了一眼天空然後撲騰著翅膀離開了。
忽然,一朵燦爛的七彩祥雲從遠處一望無際的天邊飄零至此。
“咦,按理說這裏應當有我一場機緣,但這般荒誕的地方又哪裏有機緣可尋?”
一道喃喃自語的聲音從七彩祥雲裏麵傳出,隻見這朵七彩祥雲停留在一座巨大的石墩上。待七彩祥雲散去,一個穿著灰色道袍的白發慈眉老道顯露真身。
這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老道名為聶深,乃是天機閣第二百五十代掌門。
“啾!”
一道嘹亮的聲音傳來,隻見身長五六丈、身上有著鮮豔羽毛的紅色大鳥俯下身子,像猶如一道迅雷般從上空襲來。
“孽畜,找死!”
要是普通人見到此等怪物,必定嚇得當場失禁,但聶深卻是冷哼一聲將食指與中指並攏豎起,衝著大鳥的方向在虛空輕輕一劃。
隻見一道白色的弧形光芒自他指尖流淌而出,彎月在頃刻之間變大朝著大鳥頸部激射而去。
“唰!”
這隻妖獸首領的頭顱直接掉落在地,一道血柱從脖頸間噴射而出,屍體啪嗒一聲摔落在地,將黃色的沙土染成一片赤紅。一股濃鬱的血腥氣息頓時飄散至空中,四周對著聶深虎視眈眈的妖獸見狀頓時嚇得鳥獸四散。
“難道是我算錯了?”
聶深喃喃自語打算轉身離去,卻發現大鳥被羽毛所覆蓋的腹部微微凸起。
“這是?”
聶深臉上微微帶著驚疑之色,他走至大鳥的跟前,彈指間射出一道元力,“嘩啦”的聲音傳來,大鳥腹部被劃開,滿肚子的內髒流淌而出,一股劇烈的腥臭味傳來。
一個約莫十二三歲的少年伴隨內髒流露而出,渾身赤裸的少年已經昏死過去,想來衣服應該是被這大鳥的胃液給腐蝕了。
“這小家夥是?”
聶深來到少年的跟前,他掐指一算,心髒卻忽然遭受猶如一柄重錘的擊打,一口殷紅的鮮血噴射而出,臉色更是變得蒼白起來。
沒想到這一卦讓他耗費了十年壽命,除了算出這少年命犯桃花,與自己徒兒有一樁婚緣之外,其他什麼都沒算出來。
“罷了。”聶深歎了一口氣,他看著被一頭蓬鬆頭發遮住麵孔的少年,俯下身子將他的頭發撩起來,雙眸不由得微微一亮,“好俊的少年郎!”
老道站起身來,輕輕揮了一下手,七彩祥雲裹挾著兩人離開此處。
......
天機閣門口。
一老一少正攀爬在長長的黑色台階上。
老人自然是聶深,這位名為許墨安的少年則是被他從紅色大鳥肚中所救出來的。
許墨安從小就沒見過自己的父母,他是被一位姓許的老乞丐收留長大,就連他的名字都是老乞丐所取。
十多年來,雖然一路上與老乞丐顛沛流離四海為家,但兩人相依為命,倒也沒覺得日子苦。
不過老乞丐終究年事已高,去年的嚴冬異常寒冷,由於疾病交加的原因他終究還是沒能挺過那個冬天。
許墨安花光所有積蓄將老乞丐葬下之後,不料莊國突然爆發戰亂,於是他從莊國逃難至楚國。
但沒想到剛逃離至楚國就被林家抓住挖礦,但好景不長王家為了爭奪礦場資源將妖獸引來,在混亂中許墨安為了救在礦場中所結識的一位朋友,才會被那大鳥吞於腹中。
“咳咳,墨安啊,我那徒兒有點調皮,不過本質還是好的,你以後入了我宗,身為玲兒的夫君,要多多包容她啊。”聶深手握成拳放在嘴邊輕咳一聲,打破了略顯尷尬的寂靜。
許墨安微微一笑,他輕輕搖了搖頭,然後伸出手指,一道藍色的元力從指尖流淌而出,這道元力組成一行字:沒事,您救了我,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許墨安是一個啞巴,他曾經撿到過一本仙人所留下的仙術,試著修煉了一下,但卻沒想到體內產生了元力。
為了讓老乞丐過上好日子,他曾經也參加過宗門的選拔,但因為資質太低的緣故並未被選上。
因為可以使用這些小法術緣故,自此他與老乞丐也不用乞討為生,在街頭賣藝生活也能過得去。但最重要的是能讓他以這種特殊的方式說話。
聶深用欣慰的眼光看了一眼穿著儉樸的許墨安,不由得在內心微微感歎一句,真是個好孩子啊。
他本想給許墨安買一套上好的衣裳,但許墨安卻說買這樣的就行了,衣服合身就好。
並且為了報恩,他居然願意娶自己的徒兒,連長什麼樣都沒問就一口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