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了,年節已過,一切回歸正常。我背起弓,掛上劍,穿上厚厚的粗製皮衣。剛出山洞那李公子留下的老五、老六便跟了上來。打獵嘛,也不忌人數。我便也沒說什麼。說來也怪,雲舒留下的功法雖不能用了,卻能看到各色動物的氣運。尤其是那額頭的沉沉死氣。所以我打獵也隻撿氣運將盡的裹腹,其實也隻是自欺欺人罷了。
邊走邊聊,閑談中得知他們都是李雲寂的貼身近衛。最常用的一共二十三個,並不是真的兄弟。由於他主子懶得記,就幹脆令他們都以歆為姓。除老大稱歆忱外,皆是以數字為名。初定時,他們的排號也並不是以年齡劃分,而是誰強,誰先。
期間,他們又問起那四個小姐妹的閨名。其實那李公子一看便是富貴人家,若是他的護衛,生計當是無憂,與他們結緣,倒也不難接受。隻是要看那幾個小姐妹,及幾位長輩的意思了。畢竟這個年代是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為準的。說到名諱……都是一些苦掙生活的,倒也沒那麼多的忌諱,便說與他們聽了。至於年歲、喜好……並無姐妹們的認可,我憑什麼說與他們?
許是昨晚他們已達成共識。問不到她們信息,便來套弄我。其實,過來前……我本姓秦的,名諱也還是驀然。記名大師傅門下時,他們對我也有一些了解的,為了避免麻煩便隻說忘了本來姓氏,反正也要改名的。不過依稀記得有人喚我驀然。他們便讓我隨大師娘姓,名諱也還是驀然。至於為什麼不隨幾位師傅姓,竟連我也不知道。想來這位五爺的猜測也有一些道理。不過他們傳音入密,要上報我被稱為雪後的事,被我聽了個真真切切。心中不悅,問時,隻答了名諱。
天氣是冷了一些哈,山外邊枯樹灰枝,山裏卻依然白雪皚皚。踩到上麵“咯吱吱……”直響,一陣風來,那瓊枝上寒英撲簌簌落下,歆五,歆六長得養眼,倒也能陪我興步同遊,竟是別有一番風味。
忽而,一隻兔子從樹底掠過,被我一箭射穿,釘在了樹幹上。那歆六一路上少言寡語一派少年老成。歆五眼中倒是閃過幾分趣味:“姑娘箭術不錯,臂力也如此驚人。”
我淡淡瞥他一眼:“人要活著,自然需要一些吃飯的本領。”
“說到箭術……回京後,你倒可與十五較量較量。”歆六忽然開口。
“不去。”紅塵涉世,這是安穩日子過多了嗎?我立時回絕。
……
一上午就獵了兩隻兔子。這兩位還真是恪盡職守,全程都沒伸了一下手,就看我表演了。倒不是心疼我的兔子,就是看他們那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蘊氣。啃了幾口幹糧,回程路上卻看到燕兒姐血葫蘆似的倒在我住的那片山頭上。
出事了。我趕緊扔了兔子,去看她。身上七處刀痕,就連臉上也有兩道極深的刀口。隔著衣服先幫她粗粗地在傷口上灑了些止血止痛的藥粉。回頭,剛想拜托那兩位幫個忙,卻哪裏還有他們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