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小區,昏暗的燈光。
三樓樓梯口癱坐著一個人。
來來往往下樓上樓的人……
他埋著頭,嘴裏喃喃自語,別人也聽不太清。
路過的人時不時看一眼,扔下一句:“神經病。”
今天是他二十三歲的生日,除了王明叮囑他早點回來過生日,再無一人知道。
不過也罷,他本就是孤兒,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出生,從小到大沒有人給他過過生日,直到遇見了王明。
王明將他們第一次遇見的時間定為季淮之的生日時間,從那以後每年二月二十二日他才開始紀念生日。
但後來慢慢長大,他夢裏出現的女孩也開始記得他的生日,他還清楚的記得夢裏……
二十歲弱冠那年,她跑遍了整個夏安城都沒有買到滿意的生日禮物。
結果隻能在戌時時候,累得慘兮兮地捧著一束紫薇花,出現在他寢殿下。
季淮之著臉問她:“你今天去哪裏了?你知不知道,大家都能急死?”
夏予初眨了眨眼:“那你著急嗎?”
季淮之沒有回應,但是臉上的表情明顯告訴她,他非常著急。
夏予初識破了他,戲笑著:“你急了你急了?”
“別鬧,別鬧,你安全就行,這麼晚了,趕緊回去吧。”
“不要,你閉上眼睛。”
她忽然閉上眼睛,然後踮起腳尖主動吻了他,那是他們的初吻。
他還記得當時她睜開眼睛後傻乎乎對他說:“淮之哥哥,今天是你弱冠之年,希望我能嫁給你。”
……
跟周生雪告別後……
相比工作上的疲憊,精神上的折磨讓夏予初心神俱疲,她恨不得立馬癱在床上。
咚咚咚……她快速跑到三樓,走到門口,一邊掏著鑰匙開門一邊想著怎麼回應母親的問題,畢竟失戀的人精神狀態不好。
忽然,她在看到門口的季淮之的瞬間整個人僵住。
樓道裏的風,晃得年代久遠的木門咯吱咯吱的響。
夏予初冷的下意識裹緊了衣服。
但似乎,癱坐在地上的季淮之沒有發現她,似乎也絲毫感覺不到冷。
他穿了一條薄薄的白色襯衣,抱膝坐在她家門口的第三層樓梯上,緊緊貼著牆,頭埋在膝蓋間,六神無主目視前方。
“季淮之……”
聽到有人喊他名字,他微微抬起頭來,僅僅隻是半天未見,他憔悴不少,滿臉髒兮兮,像一隻無人要的流浪狗一樣。他努力地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夏予初,反複確認這並不是夢。
夏予初停滯了幾秒,然後當做未曾看見一樣,打開門回家了。
還好母親這個點沒在家,她舒了一口氣。
忽然,門被卡住了。
“老婆,”她聽到季淮之的聲音,心裏一震,有些難過,強忍著沒有轉過身去,背對著他,“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夏予初轉過身狠狠地轉身瞪著他,一臉無法理解表情,明明是他的錯,怎麼卻成了她不要他。
她下了狠下心將他放棄,可這二月風胡的人理智有些亂了,她開始有些心疼他冷不冷?有沒有吃飯?終究還是說不出狠話,隻是淡淡說道:“你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
“我要你跟我一起回家,回我們的家。”季淮之一字一句的說著,一邊還用手固執地拉著夏予初的衣袖。
很熟悉的無賴撒嬌感,夏予初忽然發現自己有些依賴這種感覺。
“放開我!”
“不放。”
“我說了,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