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篇(1 / 1)

升哥為我們帶回了平日裏的歌舞升平,攝像頭再也沒有轉起來過,後門剩下的隻有其他班來借書的人等候的身影。如此平靜的日子讓我有些不適,因此,我決定給自己放三天假,去親近一下久違的大自然。

那天我托同學幫我跟老師請了個假,就說我和家裏回老家了,要走三天。自己則打算在籃球館先泡上一天。整整一上午,風平浪靜。

班裏,不知情的德川他們正在琢磨我的去向。“誒,你們說他會不會去網吧了?”阿斌問道。

“懸,自己去網吧除了能看片還能幹啥?丫肯定死外邊了。”大鵬說。

“這還用想,回家了唄,”升哥說。

“是不——是他——他他——遲——到了?”李菁說。

小小接道:“這都十點了,你遲到也到班裏了這會。”

“也——對。”

“那他幹嘛去了?”“誰知道啊。”“丫逃課也不叫上咱們。”“高老師現在也不來班裏,要不咱們下午也逃了吧?”

······

一拍即成。

一切似乎太過安靜,安靜的好像暴風雨來臨之前。

常常,難過的時候是因為想起朋友,往往,激動的時候,是因為被朋友想起。老爸常說,“你知道什麼是朋友?朋友管你吃管你喝?”多少次我話到嘴邊卻又收了回去,我想說:“我知道,朋友是好久不聯係但我難受的時候一個電話能出現的人,朋友是我一條短信說我難受咱們老地方見大半夜裏穿著拖鞋冒雨跑過來陪我難受的人,朋友是各種玩笑各種開,叫閨女叫兒子都不帶急眼的人,朋友是你換了新手機號說‘我是你大爺’然後立刻想到是你的人,朋友是傻逼,操,麼麼,親愛的,張口就敢亂說的人···”可是我又總說不出口,誰讓他是我老子呢。

朋友,也是在你正春風得意時讓你春夢驚醒的人。

“喂?媽。”我還在籃球館就接到了我媽的電話。

“你在哪呢?放學回家來吧。”

“哦,我在學校呢,放學就回去了,怎麼了?”我為我的淡定表示相當驕傲。

“沒事,你就回來吧。”說著,我媽就掛斷了電話。

正當我琢磨回家有什麼事時,電話又響了起來。

“喂,我傻逼了,今兒逃課被高老師抓了,跟我爸說了,我爸剛給我打完電話說我一頓,德川也淪陷了,你是逃課啊還是幹嘛去了?”升哥急著說。

“我操···”我為我剛才的“淡定”感到後怕,“傻逼了。”

再玩也玩不下去了,我決定早點回家看個究竟,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剛才打電話時你在哪呢?”回到家後我媽問我。

“我?我在,籃球館···”還沒有開始抵抗我就敗下陣來,等待著更加猛烈的暴風雨。一路上想了那麼多理由借口全成空,一個簡單的問話就攻破了我的心理防線,那一刻我更加體會到作為一名母親的不易,生你養你還要琢磨你,要掌握如何讓你乖乖投降的技巧。我決定,以後再也不讓別人抓著我逃課了。

在家裏度過了鬱鬱不得誌的一個下午,第二天回到了學校。

大家一個個地來到高老師的辦公室,終於,她要問我們個一二三了。

“說,你們這是第幾次逃課了?”

“第一次。”“真的。”“我是第一次。”那種時候傻X才會和老師說自己不是第一次。雖然老師們也都知道你肯定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你說了就又是另一碼事了。

對於我們眾多人的“第一次”,高老師並不多理睬,就好像無論我們是不是第一次,反正我們已經做了。

“要不是今天要訂校服還抓不到你們呢,一個個的都不在學校,還得打電話到你們家,回老家的,生病的,輸液的,全跑哪去了?”

如果把那時和這時兩個比較常用的字放到一起形容我們當時的心情,那就是巨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