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本不該坐在這裏。”
蔣熠收了臉上慣有的笑意,“從你第一次吸和賣時,就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這條路沒有多賣就是大錯,少賣就是小錯。”
“毒品交易與買賣,摧毀的從不止是一個人,而是一個人背後的整個家庭。”
“你以為你隻是賣了一點點,不會讓自己沒命,也不會讓別人沒命,還能掙了錢養活了自己。”
“可從你手中買貨的人,也能從別人那裏去買。”
“不談劑量談毒性是耍流氓,但每一個因吸毒而毀掉自己和整個家庭的人身上,都有你們留下的一筆。”
“他們親人每一聲絕望泣血的哭泣,都有你們的功勞。”
“全國上下,每犧牲一個緝毒警察與臥底,都和你們脫不開關係。”
“這筆比海深的累累血債,要公平的記在你們每一個人的頭上。”
“你現在坐在這裏,對著我想說什麼都可以,哪怕指著我鼻子跳腳大罵都行,我都能做到和你不怒不急。”
“但千萬不要在我麵前說什麼果然沒錯的話,我怕我會對你做出違反紀律的事來。”
周剛瑟縮了下,嘴唇嚅囁了幾聲,不再吭聲了,也不敢往蔣熠這邊看了。
蔣熠卻很平靜,手裏的筆在手指上轉了一圈,語聲仍舊平淡,“問訊繼續,勞煩配合,對接下來的每一句說出口的話,你都要保證真實性。”
“我保證,我一定保證。”周剛更老實了,問什麼回答什麼。
蔣熠一開始還問幾句,後來就讓沈敘言來問了。
他人在這裏坐著,思緒已經飄飛的有點遠了。
他見過很多的毒販,大的小的,自己也吸和自己不吸的都有。
其中有很多中底層的人,很明白這件事是不道德的,是喪良心的。
可仍舊去販去吸,不曾停手。
有很多的人一邊掙著這份錢,一邊去信佛,去求死後不下地獄。
還有去做善事的,捐款希望小學,助力公益。
在不知他們底細的人麵前裝的和藹友善,好像這樣就能讓自己顯得不是那麼壞,不是個純種的壞人。
那些年間,他就沒見過逃不過良心的譴責,選擇金盆洗手退出的。
不是沒有人想過,最終都還是沒敢去做。
這條路一旦踏上,就永遠無法回頭。
就算是你掙夠了,你覺得可以了。
你想要去退出了,別的人也不會讓你退,除非真能舍棄掉擁有的所有,包括押上自己的命去賭一個可能全身而退的機會。
他們不敢拿命去賭,更接受不了一無所有。
良心發現,不過是手中的財富已然攢夠了,想要給家中的孩子積點德,更是怕自己的孩子也成為和自己一樣的人。
很可笑,他們可以為了錢財去眼都不眨的毀掉別人的家庭,別人家的孩子。
輪到自己身上時,就生怕自己的孩子會長歪。
做到常青藤這份上的也不例外。
他在有第一個和第二個孩子時,還沒做大後來的地步,每天忙著擴建勢力。
於是孩子耳濡目染,小小年紀就加入了進來,常青藤發現時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