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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7月22日傍晚
劉警衛以黑打黑去了,黨親民有些擔心。他對重慶的案情了解得越多,就越會忍不住為自己的手下擔心。
媒體報道:黑老大龔剛模的凶殘讓人膽寒。打黑成果披露信息說,這個曾擔任銷售公司總經理的“黑老大”,專門組建有“殺人生產隊”,為“社員”配置自製砍刀、手槍等武器,並有嚴密的內部分工。龔剛模自己擁有一把六連發轉輪獵槍。黨親民對類似的案件了解得不少,他從派劉警衛以黑打黑那一刻起就想到了“風險”??
劉警衛以黑打黑去了。給黨親民做新警衛的是一排長。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黨親民又想起了焦落,對一排長說:“吃完飯你和戰士們打打招呼,提醒他們別把排查焦落的事給忘了……”
黨親民又問一排長:“今晚劉警衛住哪?他身上帶了多少錢?”
接著,黨親民讓一排長把劉警衛的銀行卡卡號要來,要給他轉一萬塊錢去。
哪知道劉警衛說什麼也不要,他說自己能養活自己。請首長對他的安全放心。
黨親民笑了:“這小子,肯定還記我的仇呢。等執行完任務,看老子怎麼收拾他。”
一排長笑了。黨親民罵他:“笑什麼笑,聽不出我說反話啊?打黑結束的時候我要好好獎勵他,給他吃一頓好吃的。說好了,你也來。”
一排長立即打立正。
黨親民說:“到時候請他喝茅台。”
一排長高興地說:“是!”
黨親民緊跟著就說:“酒水你去買,一人一瓶。我買菜,就在我家吃!———所以今天我們倆的晚飯就隻好省一省啦,開包榨菜吃方便麵!”
就在黨親民和一排長談論劉警衛時,劉警衛為了和他的兩個助手接頭,剛剛和一個案件擦肩而過。隻要再晚五分鍾就能碰到了。案件的主角就是那個外號叫榨菜的家夥。
這類案件在很多城市都曾發生過。
前兩天,榨菜得知他老板的小妹妹要結婚,坐不住了,他盤算著送個什麼禮物給她。他不想自己掏錢,就上街去轉悠。過去,欺負那些沒有還手之力又愛美的女士是他的謀生之路。現在他錢多了,可還沒舍得放棄這條黑道,這條路就成了他的謀財之路。
轉著轉著,榨菜看上了一個很有韻味的女士的耳環,他立即跟上去。見到前後沒人就戴上口罩,鑽入人家的傘下,像抱米袋子一樣摟住她的腰,那女的立即疼得岔了氣喊不出來,他就大大方方地摘了她的耳環。等她緩過勁喊出“搶劫啦”,這小子已經逃出去十幾米遠,最可恨的是一邊跑還一邊得意地笑。
事情那麼巧,中秋市因為最近幾年每年案件超過十萬件,市裏就想了一個迫不得已的高招———“二警察”。二警察就是穿著警服但不在警察編製裏的市民。這些二警察騎著電動車在規定的區域來回巡邏,榨菜剛巧就給碰上了。二警察前後夾擊。他站著不動了。那兩個二警察沒經驗,以為抓到了一個膽小怕事的賊。哪知道才靠近想扭轉他的胳膊,他突然掏出了一把私製的手槍,一人腿上一槍,接著騎著電動車就跑了。
劉警衛雖然錯過了逮住“榨菜”的時機,可是在“有心人”眼裏,中秋市可以抓的“事情”太多了。
劉警衛很快就和兩名戰士接上了頭,然後三個人形成了一個戰鬥小組。
劉說:“知道全排為什麼專門挑你們倆嗎?”
兩個戰士回答:“領導看得起俺們?”
劉警衛給每個人刮了一下鼻子:“因為首長看得起你們,覺得你們兩個做事最會動腦子。”接著劉警衛就把自己變成了首長,“現在就趕緊動腦子,看看咱們第一步怎麼走?”
劉警衛太著急,剛征求完意見就把自己的見解拿了出來:“我覺得我們應該先找個立腳點,至少得先養活我們自己,這種臥底肯定要持久戰,老讓首長給我們寄錢,我是開不了這個口。快點,說你們腦袋好用,趕緊想……”
這一問,戰士郭小明立即提供了一個好想法:“成果是打出來的。這裏不是盛行收保護費嗎?我們也去收,這樣一來,那些幕後的家夥必然會跳出來。”
他們真的就開始這麼行動了。
按著郭小明的發現,他們來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水果市場試水。他們兩個戴著墨鏡在水果攤前走來走去,另一個戰士李鐵漢做接應。
果然,生意一受影響,就有人過來:“二位,喜歡吃點什麼啊?”說著就遞過一袋水果來。這在江湖規矩裏叫先禮後兵,懂規矩的就趕緊走,不走那就等於宣戰了。
讓郭小明沒想到的是,劉警衛接過水果就走了。
出了水果店,郭急了:“你是來打黑的還是來吃黑的?”
劉說:“剛才我們三個吃燒餅,我都渴死了。我這兩天還有點便秘,不吃點水果怎麼行?”
“吃人家的嘴軟。就為了幾個臭水果,一會兒還要換地方,這麼晚了怎麼換?”
劉說:“廢話少說,誰說要換地方啦?吃完了再回去。我跟老板久了,學的東西比你們多,老板特別喜歡從一個地方往深挖……”
再回到水果攤,郭小明的機靈又顯露出來:“怎麼有些人專門往後麵走,進來後連水果攤看都不看一眼?”
劉警衛立即給做掩護的另一名戰士李鐵漢使了個眼色,李馬上跟了過去。
劉警衛和郭小明在水果攤前轉,等著給自己水果的那個小子再出現,轉了兩三個來回那小子也沒出現。李鐵漢倒是先回來了,悄悄給劉打了電話。
劉警衛掏出一百元錢給水果攤老板:“剛才你們誰給我的水果?這是你們的錢。”
那老板連忙說:“我沒給你啊……”
劉立即追問:“那是鬼給的?”
老板堅持說沒有。一邊說老板就一邊往水果市場後麵看。劉警衛和郭小明同時想到了:“這老板一定等那裏的人過來。肯定剛才就已經打過電話報過信了。”
劉警衛突然有了主意,轉身離開了。
到了沒人處,他給李鐵漢打了電話:“到水果市場後麵去,跟蹤一個。我們想抓個舌頭問一問。”
這一抓,就弄明白了“為什麼總有像模像樣的人往後麵走”。
原來,並不像李鐵漢看到的那樣,水果市場後麵有一個診所,診所上麵掛著“老軍醫專治男科”,實際上裏麵很有貓兒膩。
抓來的“舌頭”每被嚇一次就交代一點內容,連嚇幾次就全交代了:“那裏麵分兩個科,一個確實有醫生在看病,另一個科是檢驗病看好了沒有。”
“怎麼檢驗?”
“是用真人檢驗。有的是來檢驗自己是不是真的那個啦,有的是治療完看看治療的效果怎麼樣了?所以有病沒病的人都喜歡到那裏去……”
話說到這裏,三人都明白了,那水果是那個“黃診所”裏的人送的。
劉警衛對兩位戰士說:“等會兒咱們也去檢驗檢驗?”
說完就把那小子給放了。
劉警衛接著說:“我是說給那家夥聽呢,不然他一定把我們誤以為是便衣警察了。”
他們這個情報及時彙報給了一排長,黨親民隻說了三句指示:“安全第一,巧妙第二,行動第三……”
一排長望著首長緊鎖的眉頭,心裏很納悶:“劉警衛遇到的事很大嗎?不會是首長擔心他們也到黃診所裏現場偵查吧?不可能啊,這根本不可能啊……”
黨親民看到一排長看著自己,就緩過神兒來:“提醒劉警衛了嗎?要安全第一,別忘了在菜市場被黑碼頭的人暗中跟蹤的事……”
劉警衛聽到指示,決定先撤出水果攤:“別聰明反被聰明誤,出入次數多了把黃診所逼急了,這些人別來個先下手為強。”
郭小明輕聲問:“老板說的菜市場被跟蹤的事是怎麼回事啊?”
一句話提醒了劉警衛:“咱們試驗一下吧。”
於是依然讓李鐵漢暗中接應,兩個人沿著大街往前走,劉掛著耳機就等著李發信號。
走出了一百多米,劉忍不住了:“算了,怪費電話費的,要來早就來了。”
才說完一輛中型麵包車就開過去了。李的電話立即打來了:“我看那車在快經過你們的時候減速了,你們可要小心點。”
郭小明看到路邊堆著紅磚,就過去敲碎一塊,然後塞了幾小塊在口袋裏,也給劉警衛手上塞了兩塊:“沒帶槍,不能沒武器啊。”
劉點頭:“說得對。水果攤要是黑道也是小黑道,黑不到哪去,那個黃診所怕是有實力,不然不敢開下去,能弄到小姐也說明實力不小……”
才說到這兒,前麵的麵包車已經轉彎了。郭和劉才放下心來,拐彎的地方就冒出了五六個家夥,手裏都提著啤酒瓶。
劉笑了:“看來高估他們了,拿這東西當武器,也是夥表麵黑。”
那些家夥到了眼前,其中一個對著劉罵了句:“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說著掄著酒瓶就上來了,後麵幾個也一窩蜂上來了。
劉和郭想都沒想就把手裏的磚頭甩出去,兩個黑道小子的眼前一黑,蹲了下去。
剩下的四個家夥衝到眼前,來不及再丟磚頭了。偵察兵的必修課之一就是擒拿,劉警衛更是這方麵的高手,第一個撲上來的家夥一隻膀子給卸下來了,郭小明也躲開一個啤酒瓶,給那位來了一個黑虎掏心。
與此同時就聽一聲瓶子破碎的清脆聲音,是李鐵漢的彈弓打出的玻璃球敲碎了啤酒瓶,那家夥手裏就剩下一個瓶嘴了,在他一愣的工夫,郭小明的飛腿就到了,在這一腳後,那家夥就一聲不吭地仰倒了。
劉警衛就沒那麼幸運了,第六個家夥的啤酒瓶砸下來了,他的頭躲過了,肩膀卻重重挨了一下,就在這個時候李鐵漢的第二個玻璃球打過來了,正打在第六個家夥的耳根上,那家夥像被子彈擊中一樣捂著耳朵倒在了地上。
劉警衛忍著肩膀的疼,上前兩腳,把腦袋上挨磚頭此刻還迷糊的家夥踹倒在地。
郭小明忍不住說:“你,你夠狠的,真當自己是黑道啊?”
李鐵漢過來了:“狠啥?這些小子不痛不悔改,平時不知道怎麼欺負老百姓呢。”
劉晃著受傷的膀子:“沒這機會就算了,有這機會我才不手軟呢……”
那接下來去哪裏呢?
劉警衛要帶著兩個戰士趁機搗毀那個黃診所:“估計那個小診所也就這麼幾個打手,現在那裏空了,幹脆給砸了算了。”
“合適嗎?老板說安全第一。”郭小明有點猶豫。
李鐵漢倒是很支持:“我最煩那些掛著老軍醫的牌子行騙,好像老軍醫都擅長這個,要是軍醫都擅長這個,那不是罵我們這些當兵的不幹淨嗎?其實現在這個社會最幹淨的一個是咱們這種作戰兵,一個是種地的農民,你想農民天天曬太陽,陽光能殺菌……”
“走,”劉警衛堅決地說,“看看那黃診所裏都有什麼惡心事?全給它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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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7月22日晚
在重慶,經營黃色生意的“黑老大”有很多生意經:“如果在賓館被逮了,就咬死不承認,要說就說情人關係,是‘你情我願’的事。警方沒證據也不能亂抓人??”他們還推出了“推油”服務,稱“推油”比直接“耍小姐”安全得多、刺激得多、有趣得多;喜歡的人多得很??現在在中秋市和過去的重慶差不多,劉警衛他們三個很快就見識了一個黃色地帶??
三個打黑戰士很快就來到了黃診所。
二話不說,見到迎上來的人就把膀子給卸了。接著把裝執照框的玻璃也給敲碎了,李鐵漢咬牙切齒撕了裏麵的執照。
“診所”別看門小,裏麵的空間倒是很大,小房間還不少。牆上的畫更是惡心,高科技激光噴塗形成的畫麵和屋裏人的各種欲望一起共鳴。有的家夥大概還覺得“性”神經釋放的滋味不夠盡興,於是還抽起了老式的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