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奇怪的斯台普頓(1 / 3)

第二天清晨的美景掃除了我們心頭的陰霾。當我們坐下吃早飯的時候,早晨明媚的陽光透過窗玻璃散射成一片柔和的光芒,金色的陽光將深色的護牆板照得發出青銅色的光輝;很難相信這就是昨晚那令人壓抑的房間。

“我想是由於我們長途跋涉,心情疲憊,因此對這房子的印象不太好。但現在一夜的休整使我們神清氣爽,所以感到愉快。”亨利爵士說。

“可是,這不僅僅是想像的問題,”我答道,“例如,昨晚您是否聽到一個女人的哭泣?”

“真是奇怪,我在半睡半醒的時候確實聽到過哭聲。我等了很久,可是再也聽不到了,因此我就肯定了那是在做夢。”

“我聽得清清楚楚,我敢確定那是女人的哭聲。”

“咱們必須問清楚這件事。”他搖鈴叫來了白瑞摩,說出我們的疑問。我看得出,這個總管聽到這個問題後,麵孔變得更加蒼白了。

“亨利爵士,在這房子裏隻有兩個女人,”他回答說,“一個是睡在對麵廂房裏的女仆,另一個是我的妻子。可是我保證,昨晚她睡得十分安穩。”

但沒想到他竟說了謊話,因為早飯過後,我在長廊上巧遇了白瑞摩太太。這個女人身材高大,肥胖,麵無表情,陽光照在她臉上,映出嘴角上嚴肅的表情和一雙紅腫的眼睛。由此可看出,她昨晚一定哭過。她丈夫一定知道她為什麼哭,可是他卻寧願被人發現也不承認。為什麼呢?她又為何哭得如此傷心呢?在白瑞摩周圍籠罩著一種神秘的氣氛。第一個發現查爾茲爵士屍體的是他,我們也是從他那兒得到事情的有關情況。難道攝政街馬車裏的那個人就是白瑞摩?但馬車夫卻說是個身材矮小的人,這是不符合的,隻有胡須是相同的。又如何確定呢?看來,首先該確定那封試探性的電報是否真的交到了白瑞摩的手中。但不管結果怎樣,都該讓福爾摩斯知道這件事。

早餐之後,亨利爵士要看一些文件,因此我利用這段時間出門去。我沿著沼澤地邊緣走了四英裏,走到一個偏僻的小村子,一打聽才知道村中最大的兩座房子一個是客棧,另一所是摩梯莫醫生的家。而本村的食品雜貨商,也就是郵政局長,他對那封電報記憶猶新。

“我敢肯定,先生,”他說道,“我是完全按照指示叫人將那封電報親自交給白瑞摩先生的。”

“誰送去的?”

“是我的孩子。傑姆士,上星期是不是你把那封電報送交白瑞摩先生的?”

“是的,爸爸,是我送的。”

“是他親自收下的嗎?”我問道。

“啊,當時他正在樓上,所以我沒有見到他。可是,我把它交給了白瑞摩太太,她答應說馬上就送上去。”

“你看到白瑞摩先生了嗎?”

“沒有,先生,我說過當時他在樓上。”

“你並沒有看到他,又怎麼能確定他在樓上呢?”

“噢,他的妻子當然知道他在哪兒啊!”郵政局長有些慍怒地說道,“難道他沒收到那份電報?即使是這樣,也應該是白瑞摩先生自己來質問啊。”

看來,福爾摩斯的妙計並不能證明白瑞摩一直呆在莊園。假設他是最後見到查爾茲爵士的人,就是跟蹤亨利爵士的人,那又怎樣呢?他是主謀還是受他人指使呢?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呢?那封剪貼成的警告信是他做的嗎?還是有人要揭穿他才做的?惟一可以想像的是如果莊園的主人被嚇跑的話,他們夫婦就能擁有一個舒適的永久的家了。可是這樣簡單的原因似乎不能形成如此一個錯綜複雜的陰謀。福爾摩斯也說過,他從未碰過如此複雜的案子。走在灰白而孤寂的道路上,我心裏默默禱告我的朋友能盡快趕到這裏,讓我不再擔負如此沉重的責任。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連連呼喚我名字的喊聲打斷了我的冥想,我想一定是摩梯莫醫生。但一轉身我驚奇地發現,叫我的竟是一個身材矮小瘦削、麵淨無須、相貌端正的陌生人。他大約三四十歲,淡黃色的頭發,下巴尖瘦,頭戴草帽,身穿灰色衣服,一隻薄薄的材料標本匣掛在肩上,手裏還拿著一把綠色捕蝶網。

“華生醫生,希望您能原諒我的冒昧無禮,”當他喘著氣跑到我跟前的時候說道,“這片沼澤地裏的人們就像是一家人,見麵時不用正式的介紹。我想摩梯莫醫生一定向您提過我,我就是梅利瑟的斯台普頓。”

“從您的木匣和網我已經猜出來了,”我說道,“因為斯台普頓先生是一位生物學家。但您是如何認識我的呢?”

“剛才您經過摩梯莫醫生窗戶的時候,我正在拜訪他,所以他就指給我看了。我看咱們同路,於是就追上您做個自我介紹。呃,亨利爵士還好吧?”

“謝謝您,他很好。”

“查爾茲爵士慘死之後,我們都一直擔心沒有人願意住在這裏呢。確實,讓一位貴族屈尊在這樣一個偏僻之地實在不太合適。但,這對此地來說,卻是關係重大。我想亨利爵士心裏不會對那個傳說有恐懼感吧?”

“我想不會吧。”

“關於那個魔鬼般的獵狗的傳說您一定聽過吧?”

“我聽說過了。”

“這裏的人們真是太迷信了!他們每一個人都發誓說在沼澤地裏親眼見過那個怪物。”雖然他是笑著說的,但從他的眼中我似乎看出對這件事他也很認真,“這件事對查爾茲爵士的心理影響很大。我可以肯定,這件事是釀成悲劇的直接原因。”

“怎麼會呢?”

“他高度緊張的神經使他一看到狗就有心髒病複發的危險。據我估計,那晚在水鬆夾道,他是看到了什麼令他害怕的東西。我非常喜歡那位老人,又知道他有很重的心髒病,所以我過去一直擔心會發生什麼災難。”

“您怎麼會知道這一點呢?”

“是摩梯莫告訴我的。”

“那麼,您認為查爾茲爵士是被一隻追他的狗嚇死的嗎?”

“我想不出更好的解釋了,您認為呢?”

“我還沒有得出任何結論呢。”

“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呢?”

這句話頓時使我屏住了呼吸,可是從斯台普頓平靜的表情和沉著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並非故意要讓我驚訝。

“華生醫生,我們不可能假裝不認識您,”他說道,“在這裏我們早已看到了您撰寫的探案集子了,而且您也不可能在讚揚您朋友的同時,卻使自己默默無聞。摩梯莫也無法否認您的身份。現在您在這兒,就證明福爾摩斯先生對這件事也很感興趣,而我當然想知道他對這件事的看法了。”

“恐怕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冒昧地問一下,他能否賞光親自來這兒呢?”

“由於還有其他案子,目前他還不能趕來。”

“太可惜了!也許隻有他才能找到些線索。在您調查的過程中,如果要我幫忙的話,請盡管找我好了,也許我會給您些建議和協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