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墨說他十一點鍾會到酒店,可直到十一點半,他才姍姍來遲。
宮雲清一直在包廂裏看書,咖啡已經換過了一杯。
莊墨推門進來,叫了一聲,“清哥,不好意思啊我又遲到了。”
宮雲清連眼睛都沒抬。
莊墨一屁股坐下,翹起腿,點了支煙,笑道,“清哥,你別這麼冷靜嘛,我害怕。”他很小的時候和宮雲清就認識了,自然是知道他的脾氣,他表現得越是冷靜,後果就越是不堪設想。
宮雲清掀起眼皮,“視頻帶來了?”
莊墨從褲兜裏摸出一個U盤,扔到桌子上,揚了揚下巴,“這兒呢。”
宮雲清隻看了一眼,並沒有什麼動作,“你打得什麼主意?”
莊墨摸著下巴笑了一聲,“我覺得湯樂還挺有意思的。”
“哦?”
“...這東西,對他沒什麼好處,消失了我也省心。”說著眨眨眼,“順便賣給你一個人情。”
宮雲清看了看時間。“我該走了。”湯悅的宣傳會應該馬上就結束了。
莊墨吸了口煙,眯眼道,“清哥,我很好奇,對於這視頻內容你怎麼一點都不驚訝?”
宮雲清合上書,看他一眼,“我應該很驚訝?”
“...難道你早就知道?”莊墨說著自顧自點了點頭,“也不奇怪...”眼看著宮雲清要開門出去了,他急忙起身追過去,“誒,等等我,我也該走了。”
兩人一起從咖啡館出去。
外表看起來,宮雲清從來都是優雅內斂的,可隻消看到他的眼睛,便會明白,他這個人有多麼高深莫測。可莊墨與他相反,看起來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但隻消一張口,就知道他是個純粹的癟三,看人的時候總是五分笑意五分隱隱的戲謔,讓人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記者們都已經被先行請離,湯悅和陳亮一起從樓上下來,走到咖啡館門口,正好碰上從裏麵出來的那兩個人。
先於理智,湯悅就狠狠地瞪了一眼莊墨,莊墨裝作受到驚嚇的樣子,捂著胸口對宮雲清說,“哎喲,你家這位是個小野貓啊。”
宮雲清徑直朝湯悅走過去,順了順他的頭發,“吃飯去吧。”
兩人一起去了隔壁的餐廳,剛一落座,湯悅就道,“你找他談過了?”
“恩。”
“他怎麼說?”湯悅從菜單上抬起眼看他,“湯樂到底是有什麼把柄在他手裏?”
“已經沒有了。”宮雲清笑著看他,“我已經銷毀了。”
“到底是什麼?”
宮雲清斂了笑意,“真的想知道?”
湯悅盯住他的眼睛看了半晌,既然是把柄,肯定不是什麼光彩的東西。他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你銷毀了就好。”
宮雲清刮了他的鼻尖,笑道,“乖。”
吃飯之前,湯悅就給湯樂發了信息,“我不知道莊墨有你的什麼把柄,但是宮雲清已經幫你擺平了,你不要怕莊墨,不想見他就讓他滾。”
湯樂接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和同事一起在公司附近的餐廳吃飯,一開始自然是高興的,可是高興完了,卻又有些落寞。
雖然莊墨總是說些混話,但不得不承認,兩人一起吃晚飯的時候,那感覺卻是好過自己一個人。
總是一個人吃晚飯,真的太寂寞了。
當天晚上,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湯悅和宮雲清一起去了李牧漁舉辦的酒會。
前一段時間《我有你沒有》上映之後,湯悅就稍稍紅了一點,再加上最近《黑箱子》的宣傳進行得很用心,效果立竿見影,他剛拿著酒杯站在大廳裏,就有不少人主動過來和他攀談。
宮雲清不知道被李牧漁拉到了哪裏...湯悅被圍在人群中,雖然是笑著和人說話,眼睛卻是一直往四周看,搜尋著那個人的身影。
李牧漁把宮雲清拉到隔壁休息室,笑著看他,“你還真是沉得住氣,要不是我媽從微微姐那裏聽說,我還不知道你都要結婚了。”
宮雲清抬腿踹他,“什麼微微姐,學不會叫伯母?”
李牧漁歎氣,“我要是再早生個二十幾年,絕對沒你爹什麼事兒。”說著話鋒一轉,“說真的,你們什麼時候辦婚禮?”
“隻是登記領證,不會辦婚禮。”
“為什麼不辦?這麼值得慶賀的事。”
宮雲清覺得好笑,“他好歹是個明星,大張旗鼓和同性結婚不是毀了他的前程?”
李牧漁挑眉,“這可不像你的風格。”說著笑起來,“我還以為,你不會在乎這個,直接把他養在家裏。”
宮雲清搖頭,“他喜歡演戲。”
李牧漁舉了舉酒杯,“衝著你這份犧牲精神,我先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