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之夜對酒當歌,衝著月亮許了一個願望,隻希望自己盡快結束在文史館的工作,能夠重新回到職能部門去。
月亮突然就黑了,天狗吞月,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接下來就借屍還魂。話說這月亮也不錯,讓自己借屍還魂之後倒是花了幾天時間給自己融入這身體,並且修複了這副身體,可以說王天禾清楚的感覺到,這身體的狀態比自己前世還強。
“安爺爺……”王長禾突然又開口了:“你要賣了孫女,無論是給我治病,還是安葬。這件事情,我記下了。”
“少爺呀!”老忠仆王安哭的幾乎暈死過去,千言萬語此時卻一字也說不出。
王長禾輕輕一扶老忠仆王安:“安爺爺,我沒事了。莫要哭壞了身體!”
這裏不是想事的地方。王長禾走到那無碑的墳前重重的磕了一個頭,那怕這裏埋著的人與自己沒有關係也一樣,自己畢竟使用的是此人兒子的身體。
跪下,王長禾默默的說著:“我算是你半個兒子,你的恨,你兒子的恨我知道,你的仆人有多麼忠心,對主人有多好,這一切!我記下了。”
跪在那裏,王長禾很清楚自己眼下而對的是什麼?
更清楚,自己有多大的困難在眼前。也非常清楚的知道,這個身體的仇有多深,有多難報仇。但是,自己是從後世五百年後來的,自己中文係研究生畢業,作過十年的官員秘書,而且又被下放到了文史館五年,自己擁有的一切,對於個時代是奇跡。
磕完頭,王長禾站了起來:“安爺爺,我們走。找一個地方先活下來,無論秦家作了什麼,我們眼下也無能為力,隻有先活下來,才能夠有機會作些事情。我們,走!”
此時的王長禾就象是一夜之間長大了一樣。
經曆這樣的劇變,人不可能不成長,忠仆王安是讀過書的,他記得書中有一個典故,講的楚莊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他深信自家的少主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秦家隱忍,總有一天會一鳴驚人。
一伸手,把忠仆王安拉到板車上,又讓雀兒坐了上去。
“少爺!”王安很驚恐。
“坐著!”王長禾卻強硬的不允許他們下來,拉著車往前走了幾步,卻不知道應該去何處。倒是王安這時說道:“少爺,往東就是浦州王家的大宅,往西走是楊家大宅。”
“此王非彼王。”王長禾並不認為,這與自己同姓王的是一家。
否則這麼多年,自己這身體的主人難道沒有去求助過嗎?同姓王,這樣的大事難道會坐視不管嗎?
王安很想解釋一句,就是這幾年,秦家占了王家家產,一直聲稱王長禾閉門守孝,所以根本就沒有機會去那裏求助。沒等王安解釋,王長禾又問道:“不去大戶救助,往東走可以安身之所。”
“有,往西十五裏,距離楊家大宅往南五裏,有一個廢棄的山神廟。”
“好,就去那裏。”王長禾很硬氣,拉著板車在夜色中,就往那山神廟而去。
路上,雀兒突然小聲的問自己的爺爺:“爺爺,少爺不是一直叫秦長禾嗎?”
王安趕緊捂住雀兒的嘴。
為什麼叫王長禾,王安心中卻是非常明白的,因為自己的主人是入贅秦家,長子必須姓秦的。而原本秦家也不過就是有幾十畝田,一個小小的地主罷了。可自己的主人入贅之後,開辦私塾,又行醫救人,經營些南北雜貨,掙下了一份產業,卻是秦家眼紅這份產業奪了主人之命。
廢棄的山神廟,這裏總算是一個落腳之地。
浦州河東縣楊家村,多了一老一少兩個賣柴人,老的似身有暗疾,常常是走一段路就要休息好一會。少的卻是細皮嫩肉,一副年少書生樣,卻是背著巨大的柴捆。
村裏人,隻當是流民了,多少給些錢糧舊物,有心底善良富有村戶,還會給一隻窩頭。
就這樣,老少三人算是勉強生存了下來,王安與王長禾打柴換錢,雀兒在山裏找些野菜,有時候還能撿些蘑菇回來,倒是勉強能夠度日。
這一日,王安病了,王長禾也沒有去打柴:“安爺爺放心,咱們的日子一定會越過越好,會再有仆役過百的時候,到時候專門安排兩個人天天給安爺爺唱曲怎麼樣。”
“少爺您呀!”王安臉上也多了許多笑容,他堅信少爺就是那種一遇風雲便化龍的天之驕子,隻是眼下落破罷了。
王長禾進山了,他知道王安為什麼病了,高血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