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已經上了追求者的車,為什麼還會出現在他這裏?

孟爾凡覺得自己的大腦已經不夠思考,但是眼前的氛圍如此美好,他心裏升騰起不舍,不舍得開口去破壞掉這個像是做夢一樣的場景。

“你一直住在這裏嗎?”

林沛宜把杯子放下,隨手翻開倒扣在飯桌上的交際英語。相信她下車的時候,孟爾凡正在家裏讀書,她曾經考問過他的英語水平,他答應她認為有必要的時候可以自己進修,沒想到才兩天,他便已經在兌現諾言。

“我在這裏住了幾年。”

孟爾凡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這本書很難,我也隻是看看,不太能看得懂。”

林沛宜翻開書頁,把其中的一個句子字正腔圓地念了出來。“What is worth doing is worth doing well。”

她抬起了頭,目光看著孟爾凡。

“你在考我答案嗎?”

孟爾凡窘迫地搖頭,這句話的意思他完全沒有聽懂。林沛宜微微地露出笑容,“隻要你覺得某件事值得去做,就一定要把它做好。”

“好的,我明白。”

她的笑容俏皮而迷人,幾天的接觸下來,他從來沒有見過她流露出這樣的微笑。孟爾凡的目光已經完全不能從她的身上移開,他的回答幾乎是本能的反應。林沛宜把書合上,站了起來說:“我應該回去了。”

他連忙進臥室拿了外套出來,“我送你回去。”

林沛宜也不拒絕,兩個人沿著樹蔭一路走出去。今夜的林沛宜跟平常的感覺截然不同,仿佛她身上的淩厲以及光芒都收斂了起來。並肩而行,如此貼近的距離,孟爾凡聞到了她身上清新的******香氣,漸漸的便覺得口幹舌噪。他已經不是熱血衝動的少年,但是那種微妙的感覺,卻讓他幾乎控製不住伸出手去牽她。

三天之前,他甚至不認識她!

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會讓他有這種著了魔的感覺?

他們走到了大路上停下來,但是卻一直攔不到出租車。這片民宅區,住的都是打工的流動人口,出租車的生意的確不多。孟爾凡看了一下時間,再這樣拖下去,林沛宜回家的時間就太晚。

“還有最後一趟回去的公交車,林小姐你會不會介意?”

“隨便。”

孟爾凡拉著她,急步向著公交車站奔去。末班車幾乎已經要開出,他們趕在發車之前的幾分鍾上了車。林沛宜微微地喘息著在椅子上坐下來,她生平坐公交車的次數,五個手指頭都可以數得過來。

“車子會很顛,能夠習慣嗎?”

孟爾凡鬆開她的手,末班車上幾乎沒有乘客,像是專門為他們而設的專列。“如果不習慣,到了繁華區我們就下車,換乘出租車回去。”

“不用。”

他巨細無遺的照顧以及詢問,林沛宜隻需要用簡單的言語便能回答。公司的員工等待她的決策,在家裏林遠東中風之後完全倚仗她,這種有人替她拿定主意的感覺,她已經久違了太長時間。原來不管她在事業上走出多遠,到最後需要的還是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

一個小時的車程,公交車沿途搖搖晃晃。

林沛宜到最後幾乎快要睡著,孟爾凡替她關緊了身邊的車窗,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

“我昨天剛洗幹淨的,會不會介意?”

他在她麵前,總是有這種小小的自卑。林沛宜接過他的外套披在身上,沒有說謝謝,隻是對著他笑了一下。她用的是一種理所當然的態度接納,孟爾凡靠到椅背上去,思緒混亂成一團漿糊。

把林沛宜送回她住的別墅,兩個人在門口分手。

“林小姐,我會替你鎖門,你進去亮了燈之後我再離開。”

孟爾凡頓住了腳步。

林沛宜心底有一股衝動湧上來,“你不進來嗎?”

“我不進去。”

假若孟爾凡送她進門,他們之間今夜或許便會發生一些事情,接吻甚至是上床。但他卻克製自持在站在大門外麵,林沛宜深呼吸一口氣,把那股躁動的情緒壓抑下去。人在衝動之下,往往會做出很多不經思考的事情,這個男人有足夠堅定的意誌,她今夜所做的不計後果的事情已經太多。

她轉過身走進屋去,外麵傳來了孟爾凡合上大門然後上鎖的聲音,他們坐的已經是末班車,那個男人把她送回來之後,還要自己想辦法回去。她關掉了客廳的水晶燈,獨站立了許久,然後才拾著梯級上樓。

這一晚洗完澡然後上床睡覺,她卻是徹夜的輾轉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