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林沛宜進了屋,大門鎖上,孟爾凡才從那種墜入情網的感覺中抽身出來。
明明以為自己一生都走不出曾經被傷害的陰影,但是林沛宜卻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他像是掉落在泥潭之中,開始的時候不知不覺,待到發現淤泥已經埋到了他的胸口。他們相識不過是三天,而她的身份,是他的雇主!在經曆了這一夜的曖昧之後,他已經不知道次日天明,該如何與她相處。
漫漫長夜林沛宜輾轉難眠,而孟爾凡的情形也不比她好多少。
情是一張網,就這樣把互懷心事的兩個人,緊緊地纏縛在一起。
次日的早上,孟爾凡帶著難以言明的心情踏進林沛宜住的別墅,發現她已經收拾了一隻行李箱放在客廳之中,她一邊係絲巾一邊從樓梯上麵走下來,“我今天不需要去公司,你開車送我去機場。”
“不要吃早餐嗎?”
孟爾凡的目光追隨著她,看林沛宜的情形,她似乎是準備出差。發生了昨夜的事情之後,她是在逃避他嗎?
她的態度從來都讓他捉摸不清。
但他還是可以確定,昨夜顯然是個錯誤,她已經不打算再把這個錯誤繼續下去。
“已經來不及,周即墨在機場等我。”
林沛宜把行李箱交到孟爾凡的手上,他的眼中有一閃而逝的挫傷,但她卻不想在這種時候開口解釋。“浩東”聯合其它的中小型公司發起降價行動,矛頭直指向“林盛”,而此時在帝都銷售的產品被批量封查,對方的非正常競爭手段相當的惡毒和不入流,她身為總經理必須馬上飛過去阻止事態發展。在衡量利益的關頭,她的私人感情都要被放到一邊,更何況她眼下還沒有理清,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從進門的時候開始,她就沒有用正眼看過他。
孟爾凡的心頭突然之間有一股怨懟的情緒升起,她把他當作了什麼?寵物狗還是玩具?高興的時候撩撥幾下,轉身又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她就是這樣把身邊的男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嗎?林沛宜隻覺得腰間一股大力傳來,整個人已經被按壓在樓梯的扶手上麵,木質的扶手抵住了她的後背,孟爾凡棱角分明的五官在眼前放大,她聞到了他身上成年男性危險的氣息。
他此刻像是被惹怒了的野獸。
從五歲開始學習跆拳道,他在十八歲的時候,技藝已經達到黑帶四段的水準。他的性格隱忍,但並不表示怯弱,隻要願意他有足夠的力量把她壓倒,而她根本不會有任何逃脫的機會。
林沛宜瞪大了眼看著孟爾凡,心緒亂成了一團麻繩。
是她自己先去撩撥他的,脾氣再好的男人,也會有被惹怒的時候。昨晚如果他送了她進門,他們說不定就已經接吻甚至是上床,他現在是想把昨晚沒有進行的事情繼續做完嗎?假若他真的吻下來,她不知道自己該是接受還是一個巴掌摑過去。
她一直在玩火,終於引火燒身。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孟爾凡終於頹然地放開了她,說了一聲“抱歉”之後,提起她的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走出屋子。他們之間終於是什麼也沒有發生,腳步聲在門外響起,她聽到了車後廂被打開,然後他把行李箱放進去的聲音,她仍然依靠在樓梯扶手上麵,全身的力氣像是在剛才對峙的瞬間,便已經全部用完。
孟爾凡拉開車門坐上了駕駛座,攥緊拳頭,重重地一拳捶到了方向盤上。他剛才一定是瘋了,那股突然而來的衝動,讓他幾乎控製不住粗暴地撕開林沛宜的衣服,他渴望看清楚她忽冷忽熱的外殼下麵,到底盛載著的是什麼?他輕易就被她控製住情緒,所有的冷靜自持在她麵前隻不過是紙灰。
隻是一份司機的工作,為什麼到最後會變成這樣?
他被傷害過一次不夠,是不是還要再飛蛾撲火,遍體鱗傷第二次才甘心?
林沛宜紊亂的心跳慢慢地平複。
孟爾凡走出屋子之後便沒有再進來,時鍾發出悅耳的鳴音,她必須要出發,否則就會錯過飛機起飛的時間。快則三天,遲則四五天,她便可以處理完帝都的突發危機。要麼讓孟爾凡留下,要麼讓他遠遠地離開,這一趟出差歸來,她不管怎樣都一定要作出決斷。
林沛宜出差了將近一周,孟爾凡也從最初的衝動到後來完全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