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她原本就不應該有交集,不管林沛宜是出於什麼原因對他的態度異乎尋常,他都不想再繼續與她接觸下去。這份司機的工作他不會再幹,等到她從帝都出差回來,他便會向她提出辭職。

“阿凡,林小姐搭下午一點的飛機回來,你記得去機場接她。”

張柯彤給他打了電話,告知林沛宜和周即墨返程的時間,提醒他到機場去接人。

孟爾凡抵步林沛宜的住處,他要到機場接人,必須先過去取車。別墅的大門外麵,有個年紀十歲左右的男孩子一直在徘徊,甚至還不時踮起腳尖往裏麵張望。如果不是身上還穿著名校的校服,他一定會以為他是想入屋偷竊的小毛賊。

“你要找人嗎?”

聽到他在身後開口,那個男孩顯然是嚇了一跳,怯弱地咬著下唇卻是不說話。孟爾凡用鑰匙打開大門,他才開口問:“你是誰?你怎會有我姐家裏的鑰匙?”

“我是她請的司機。”

孟爾凡從來不知道林沛宜有一個年紀比她小許多的弟弟,而且這個男孩的性格跟她半點也不相像,他在陌生人麵前顯得相當的膽小和內向。“你叫什麼名字?如果這間屋子的主人是你的姐姐,你應該知道她已經去帝都出差了一個星期。”

“她很少回家。”

男孩的眼中都是失望。

“她現在已經在飛機上,你或許可以晚一點再來找她。”

孟爾凡把覆在黑色勞斯萊斯上麵的車罩掀開,林沛宜不在,這輛車也空置了五六天。那個男孩看著他忙碌地清潔車身,眼裏重新升騰起來希望,“你是司機,你現在要去接她是不是?我也要一起去機場。”

林沛宜與周即墨下了飛機,一起走出國內到達大廳。孟爾凡迎上去,盡職盡責地把她手中的行李箱接過來。

“謝謝。”

隻是一聲普通的“謝謝”,便擾亂了孟爾凡幾日下來的平靜。

不過是一周不見,但是林沛宜滿身的憔悴和疲倦,讓他的心底有一股鈍鈍的痛楚漫上來。她才二十七歲,肩上卻擔負著整間公司的運營。林沛宜的目光與孟爾凡的在半空中碰觸,他隨即便把目光轉移到了其它地方。離開的這五六天的時間,她在帝都一直跟專家、官員打交道,幾乎連睡眠的時間也不足夠,遑論是思考其它的事情。下了飛機已經是身心皆疲,但是他一個憐惜的目光,便讓她的心裏湧起了波濤駭浪。

她真的能夠割得斷跟這個男人的聯係嗎?

如若讓他離開,她會不會連二十四小時都堅持不住,便又攔一輛出租車直奔他的住處?

沒有顯赫的家勢,也沒有出眾的外表,但這個男人卻是她的毒。

追求她的人十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但她卻已經如此可憐,為著一個他百折千回。

假若孟爾凡再次像她出差的那天早上一樣,把她按壓在樓梯的扶手上麵靠近,她一定會不等他吻下來,就主動的去親吻他的唇瓣。她在十六歲的時候錯過了他的愛情,這麼多年都沒有再找到一個男人,會像他那樣愛她。那份嘎然而止的感情沒有因為時間的分隔而中斷,反而長成了參天大樹,她愛他,即使走遍世界的盡頭,她愛的男人永遠也隻有他一個!

“爾凡。”

她在喉間低低地叫喚他的名字,渾然忘記了身處在人來人往的機場。

孟爾凡沒有聽到她百折千回的這一聲叫喚,他指著長椅的方向,示意林沛宜去看一直坐在那裏等候的男孩。“我在你的家門外麵碰到這個孩子,他說是你的弟弟,要求我帶他來機場見你。”

“林慎思?”

林沛宜的心思從萬尺高空落回到地麵,現實總是教人如此感傷,每天等著她處理的事情堆積成了小山。她看著自己的弟弟從長椅上跳起來,眉頭皺成了一團。林慎思向來跟她不親近,她當然不會以為他逃課是專程來替她接機。

“姐!”

林慎思畏怯地開口叫了她一聲。

“你找我幹什麼?”

“媽媽不見了,姐,你幫我找到她好不好?”

林沛宜向著他走過去,林慎思扁了扁嘴巴,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她在帝都出差了一個星期,而林慎思的母親伍薇,竟然已經有家不回三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