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哭,再哭我就扔你在這裏!”
林沛宜拉著林慎思的手腕,一路把他拖到了停車場。孟爾凡連忙在後麵跟了上去,打開車門,她把人塞進了車廂,然後自己也坐了進去。扯了幾張紙巾遞給弟弟,她板著臉說:“你是男孩子而且已經十歲,在機場當著這麼多人麵前哭不覺得羞恥嗎?”
“嗚嗚。”
林慎思一向畏怕她,接了紙巾抹著眼淚,哽咽著不敢再放聲大哭。
孟爾凡也上了車,坐在駕駛座上透過後視鏡注看著林沛宜,她真的是一點都不寵這個弟弟,在公司的時候她大概也是這樣時常板著臉,否則以她的年紀又怎能震攝得住手下過萬的員工?林慎思的眼淚還在繼續往下掉,她又扯了幾張紙巾遞給他,卻是沒有再開口斥責。他把自己的目光收回,隻是十天的時間,但林沛宜已經在他的心頭,烙下了難以抹掉的印記。
“開車吧。”
林慎思不再哭泣,林沛宜開口示意他離開機場。
孟爾凡發動了引擎,車子駛上高速公路,林沛宜倦極地合上了眼,身體靠到了椅背上。她的樣子真的是累壞了,工作忙碌不停,生活的雜事還要操心。他調整了一下車內空調的溫度,從機場回到林家的大宅有將近兩個小時的車程,希望她能好好地睡一覺。
林沛宜帶著弟弟走進林家的大宅,林遠東正在特別看護的陪同下,坐著輪椅在花園裏麵散步。看到姐弟倆人同時進門,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慎思,這個時間你不是應該在學校裏麵?”
“他今天到機場來接我。”
林沛宜把書包遞還給弟弟,示意他回房間。“爸,我剛從帝都出差完回來,有話想跟你說。”
“說吧。”
林遠東揚了揚手,特護便知趣地退下。林沛宜推著輪椅,在花園裏麵緩緩地走動。“伍薇有家不回,慎思想見他的母親。”
“她不會再回來。”
林遠東眼神沉暗,語氣裏有薄薄的怒意。林沛宜停了下來看著他,難怪林慎思會向她求助,父親一定是已經向他說過同樣的話。
“她去了哪裏?”
“你一向不喜歡她,她不回來你何必要問她的下落?”
“我答應了慎思讓他跟伍薇見麵。”
“啪”的一聲,林遠東的手掌拍落在輪椅的扶手上,眼裏的怒意更深。“他跟你一樣沒有母親,你收拾了東西搬回家裏,以後照看弟弟的責任就交給你。”
“你要我幫伍薇照看兒子?”
林沛宜的心頭有怒意升起來,不滿地瞪看著自己的父親,“公司的事情已經讓我疲於奔命,我沒有閑功夫替她照看兒子。你從頭到尾都想要有個兒子,現在兒子已經有了,既然伍薇不在你就自己去照看他!”
“林沛宜!”
看到她轉身要離開,林遠東喝止她,“我是你的父親,你就是這樣對我說話的嗎?”
“我還有更難聽的話,你是不是要聽?”
林遠東被她氣得半死,“你是不肯搬回來?”
“我當初既然搬了出去,就沒有想過要搬回來。這間屋子容得下伍薇,就容不下我。”林沛宜不想再跟父親爭辯下去,她答應了幫林慎思找媽媽,但眼下這種情形隻怕她愛莫能助。她拿著公事包走了幾步,林遠東在身後叫住她,態度已經軟化了下來。“沛宜,她在這間屋子裏麵,從來沒有過名份。”
“她沒有名份?”
林沛宜霍然地回過身,“她在這裏住了十一年!”
“你的性格跟你的母親一模一樣。”
林遠東沒有迎視她的目光,頹然地歎了口氣,她在這一刻意識到,一向強硬從來不肯低頭的父親,他是真的老了。“你一直不能原諒我在你母親還在世的時候,就跟伍薇在一起。我沒有跟她辦手續,她在林家再長的時間也隻是外人,在法律上我的妻子從頭到尾隻有你母親。”
“你真是足夠無情!”
林沛宜站在原地,用了好長一段時間去消化父親的這段話。
她從來都不同情伍薇,這個女人在她母親病重的時候搶走了她的位置,但是她用了十一年的時間還換不來一個妻子的名份,她隻不過是林遠東生兒子的工具!眼前這個人就是她的父親,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商人!
“我不會搬回來,至於林慎思,我會替他找寄宿的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