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繼母是不是在你們醫院看過病?”
林沛宜瞪看過來,梁以塵收起了笑謔的表情,“未經病人允許私自泄露病情,這樣的做法有違醫生的職業操守,雖然她是你的繼母,但很抱歉我不能把她的病情告訴你。”
“她懷孕了是不是?”
白色的醫生袍都快要被林沛宜瞪出破洞,梁以塵搖頭說:“你既然已經知道,何必還要到我這裏來問標準答案。”
“把她的病曆給我,我要知道她現在住在什麼地方。”
“沛宜。”
梁以塵開口拒絕,“你的要求讓我很為難。”
“你不給我地址,我可以派人守在醫院的正門,除非她不再來第二次醫院。你也不想我在公眾場合跟她撕破臉皮,影響到醫院的正常運作吧?”
“沛宜!”
對於她的強硬,梁以塵隻能繼續搖頭。
“你有時候不講理的程度,真是讓人拿你一點辦法也沒有。”
林沛宜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手裏已經拿到了從梁以塵手中摳出來的地址。孟爾凡替她拉開車門,她坐上了黑色的勞斯萊斯,把地址遞給了他,“先去學校接慎思,然後送我們去這個地方。”
她的父親林遠東中風兩年,根本不可能有讓伍薇懷孕的能力。那日伍薇問她要錢,她口不擇言要她找個男人紅杏出牆,好讓她有理由把她逐出林家,結果一語成讖。這麼大的一頂綠帽子罩下來,林遠東當然不可能再留伍薇在身邊。隻是林慎思才十歲,成年人錯誤行為的苦果,卻全部落到了他的身上。她答應了讓他與母親見麵,既然查到了伍薇的下落,就一定要兌現這個諾言。
臨時出租的套房,伍薇穿著睡衣蓬亂著頭發出來開門,懷孕初期的反應以及離開優渥的生活環境,她的精神看上去並不好。看到林沛宜姐弟,眼中先是錯愕,然後是猜疑與薄怒。
“你帶慎思來幹什麼?”
伸手拉了兒子進去,伍薇合上鐵閘打算把林沛宜拒之門外。
“慎思想要見你。”
林沛宜用手把門頂住,“不管怎樣他都是你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就算要離開但是該讓他知道的還是要對他說清楚。他逃課到機場去找我,求我幫他讓你們見麵,論起人品你的兒子要比你長進得多。”
“林沛宜,你去死吧!”
伍薇用力地把門甩上。
林沛宜在門外看了看時間,“一個小時之後,把慎思送回到巷口的小公園,我替他找到寄宿學校,跟校長約好了下午見麵。”
門呼啦一聲又被拉開,伍薇探出頭來把她叫住。
“我有話跟你說。”
把林慎思留在了屋裏,兩個人走到了長廊的另一端說話。
伍薇要她留下,當然不會是想跟她談知心話,林沛宜翻開手袋把五十萬元的支票拿出來。這個曾經以她的繼母身份自居的女人,現在已經是落水狗,她沒有必要再加上一棒。“這是你上次問我要的,我是看在慎思的份上。”兒子就是伍薇最大的本錢,她原本打算以此開口向林沛宜要錢,結果她卻先一步把錢拿了出來。
她伸手接過,眼睛卻是紅了,“你爸真是夠無情,我跟了他十一年連妻子的名份也得不到,離開林家他什麼也沒有給我,我所有的青春就這樣毀給他。”
“我沒有興趣聽你們之間的故事。”
林沛宜轉過身離開,這樣的結果是伍薇自己的選擇,她對她沒有半點同情。“記得一個小時之後,把慎思送回來給我。”
“跟你有關的你有沒有興趣?”
伍薇目光怨恨地叫住她,“當年跟你交往的那個男孩,你爸叫人打斷了他的手,然後把他送進了牢裏。他被你毀掉了一生,但是這麼多年你有沒有想起過他?你的父親無情無義,冷血自私!林沛宜,你不比他好多少,你們父女都是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
林沛宜猛然地回過身,伍薇已經拿著支票走回了屋裏,用力地甩上了門。
“伍薇,你把話再說一遍!”
她追上去拍門,但是伍薇卻沒有再把門打開。那聲“砰”然的合門一直在她的耳邊回響,十一年的時間,或許是中間隔開得太久,她的容貌變化太大,所以孟爾凡才會不再認得她。為什麼他會入獄,又為什麼他會放棄掉跆拳道?原來都是因為她父親的緣故!
原本她要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喚醒孟爾凡往事的回憶,但是現在她還能夠讓他知道她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