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爾凡驟然把林沛宜放開,找不到詞語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他沒有辦法抗拒她對他的吸引力,輕易就動情地與她在辦公室裏麵接吻,而偏巧這個時間張柯彤出現。成為她的司機才短短十天的時間,這位助理會如何看待他、如何看待林沛宜?他連在獄中服刑的經曆都有過,不在乎這一點名聲,但林沛宜不一樣,這種緋聞傳出去,教她以後如何震攝公司的員工?也教她如何在富人圈子當中立足?

“有事嗎?”

林沛宜平靜地轉過身,看著仍然扶住門把站在外麵的張柯彤。

“沒有。”

張柯彤總算是反應了過來,尷尬地開口道:“我隻是過來跟你打聲招呼,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情,我先下班了。”

“辛苦了,你走吧。”

林沛宜仍然是聲色不動,剛才發生的一切,絲毫沒有影響她的情緒。張柯彤說了一聲“抱歉,打擾。”然後合上大門離開。辦公室裏麵隻剩下兩個人獨處,林沛宜在皮質的沙發上坐下來,端起來了粥碗,安靜地吃著她算得上是宵夜的晚餐。

在這種情形之下仍然有進食的胃口,她心裏一直在想的到底是什麼?

“林小姐,我到車上去等你。”

孟爾凡狼狽地拿起自己的外套,“如果有事你叫我一聲。”

“嗯。”

林沛宜沒有阻攔,他逃避一樣離開她的辦公室。走廊的通道之上,張柯彤一個人倚靠在窗邊抽煙,星星點點的火光,嫋嫋的煙霧升騰。他是應該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就連孟爾凡自己,也沒有料想到會跟自己的雇主,在十天之內關係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向著他走了過去,張柯彤抬起眼來看他,唇邊漾開了淡淡的笑意,“剛才合上門的時候,我跟自己打了個賭,賭你會不會跟出來,結果你沒有讓我失望。”

這位男助理世故而聰明,難得的是甘願久居人下。

孟爾凡自嘲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林小姐她非常吸引我。”

“我明白。”

張柯彤手指夾著香煙,輕輕地彈掉煙灰,“她的魅力不單止對你一個人。”

“追求她的人一定有很多。”

孟爾凡的眼裏都是苦澀,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對林沛宜的感覺,更何妨要讓外人明了?“我是她花錢雇傭的司機,僅此而已不會再有其它。”

張柯彤看著他,“你跟她以前真的沒有接觸過?”

“為什麼這樣問?”

孟爾凡的心裏咯噔了一下。

張柯彤笑了笑,“她對你的態度跟其他人很不一樣。”

林沛宜對他的態度的確非常特殊,這並不是他一個人的錯覺,連張柯彤也發現了。但是她為什麼會對他另眼相看?孟爾凡是敲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十天之前在路上擦身而過,我不會叫得出她的名字。”

“這大概就是緣份。林小姐付給我工錢隻包括工作,她生活上的私事我不應該插口,我確定你沒有傷害她的意思便已經足夠。”張柯彤掐滅了手中的煙蒂,拍了拍孟爾凡的肩膀說:“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很久,我要回家找點吃的,下次有機會再聊。”

號稱“萬能”的男助理灑脫地舉步離開。

孟爾凡看著張柯彤的身影走遠,由衷的敬佩他的這份專業與能力。

林沛宜交待下去的事情,張柯彤隻用了不到兩天的時間便辦妥,林沛宜在辦公室裏麵翻閱著他收集過來的名校資料,隨口問起了伍薇的下落。

“有沒有慎思母親的消息?”

張柯彤把寫著醫院地址的紙條遞給她,“有人見過她在這間醫院出入。”

林沛宜疑惑地接過,伍薇離開了林家,不會是重操舊業回醫院上班吧?但是打死她也不相信伍薇會自食其力,假若她是這種人,當初就不會趁著她的母親病重,半夜爬上了她父親的床。

高跟鞋敲在地麵上發出有節奏的“篤篤”聲,林沛宜順著醫院的長廊,一直走進了梁以塵的診室。燙熨服貼的淺藍色襯衣,在白色的醫生袍外麵露著領口,年輕帥氣的醫生送走了診室裏的最後一個病人,抬起了頭帶著微笑看向身邊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

“沛宜,你不舒服嗎?”

林沛宜在他的診台前坐下來,“你看我像是生病的樣子嗎?”

梁以塵打量了幾眼,然後戲謔地說:“坐在你麵前的是普通的門診醫生,如果需要心理谘詢,請出門左拐然後走上三樓。”

“你才需要看心理醫生!”

“跟醫生說話要客氣,否則會很容易遭到報複。”梁以塵讓人如沐春風地笑起來,“說吧,你一向是大忙人,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