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我居然逃婚了(2)(3 / 3)

Kelly對我們的婚事比我想象的還要著急,而接下來的一係列緊鑼密鼓的事情都好像是Kelly一手策劃出來的,我就那麼迷迷糊糊地坐上飛機來到了遙遠的美國洛杉磯,在這個無比陌生的地方,我覺得我更加渺小,更加軟弱和無助。

假如我是一個弱小的女子,很有可能就會被Kelly的這種強大勢力所壓倒,慢慢磨去棱角,習慣這種生活之後,乖巧地成為她在人前顯擺的小寵物。可惜Kelly看錯了人,我畢竟是男人,還是一個任性、固執而且如此年輕的,還有大把青春可以去揮霍的男人,所以說,Kelly自認為精明,她低估了我。

我曾經讀過那麼多的書,我曾經也懷揣著夢想,我怎麼可能在一個富婆構築的牢籠裏做她的一隻金絲雀,Kelly太自不量力了。

這真是個莫大的笑話,因為Kelly沒有充分重視我,我隻好輕視她,這足以證明出,Kelly的智商很高,但情商低下。要知道,並不是所有的施舍都是裹在粉紅色糖紙裏的糖果,有些糖果咬下去,隻怕是滿嘴的苦味,甚至還有置人於死地的毒藥。

我胸中的怒意就這麼被湧動起來,我決定懲罰一下這個不尊重我的情商低下的蠢女人,所以就在即將舉行婚禮之時,我拒絕了Kelly,我背叛了我的新娘,我逃婚了,從洛杉磯逃回了津海。

在洛杉磯,婚禮前的最後一周過得既熱鬧又疲憊,Kelly家的親戚朋友多得難以想象,我的日程中塞滿了沒完沒了的儀式化的客套和應聘一樣的自我介紹。

一周後,我和Kelly的婚禮將在洛杉磯比弗利山莊最奢華的教堂舉行。

比弗利山莊是全球富豪心目中的夢幻之地,位於洛杉磯西部,坐落於清爽宜人的太平洋沿岸,好萊塢明星和各國的富豪們大多居住於此,這裏盛傳一種說法,“買東西不問價錢,問了就表示你買不起”。

尤其是Kelly時而露出的那種神情,就好像她已經變成了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一樣,每當與她對視的時候,我就會心懷忐忑直冒冷汗。

我承認,這一切都是我從未享受過的生活,大概這就應該叫作幸福吧。而我呢?我應該感到幸福和對美好生活的期待,可是,我的心裏卻越來越感到憋悶,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為了讓Kelly和她的父母感到滿意,我隻能分秒不差地表演下去,好在我這個人天生演技好,殊不知,在現實生活中的表演卻比在舞台上更加勞神費力,因為演員在舞台上總會有落幕的時候,然而生活上的表演卻是從始至終無休也無止。

我開始精神萎靡食欲不振,我可能是生病了,那種病應該叫作恐婚抑鬱綜合症。的確,舉行婚禮是一件相當費心力的事情,為了消除我的緊張情緒,善解人意的Kelly每天都陪在我身邊。

就在舉行婚禮的三天前,我們坐在花園的陽傘下,Kelly對我說:“怎麼了?你又不高興了?”

“沒有。”我搖搖頭。

“是不是太累了?”Kelly又問。

“沒有。”我把喝到一半的雞尾酒放在桌子上。

“你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你不告訴我?”Kelly的眉頭皺緊了,肩膀微微顫動起來。

我伸出手臂,摟了摟Kelly,想用肢體上的溫存來掩飾我內心的空茫,然後,我細聲細氣地對Kelly說:“在美國,我沒有一個親人,也沒有一個熟悉的朋友,除了你,這裏的一切都讓我感到隔膜,感到陌生,感到緊張和恐懼,更重要的是,我覺得眼前所有的一切都不真實,像一場夢,夢不是實體,夢始終沒有現實過,夢是很容易破滅的……”

Kelly不說話了,我們沉默了十分鍾,最後,我告訴Kelly,我不想跟她結婚了。

沒有一句譴責,這個可怕的沉默比厲聲的追問和憤怒的責罵更讓我難受,回到房間,我收拾了屬於自己的東西,Kelly從背後抱住我,問:“能告訴我原因嗎?”

“也許我……我還太年輕了。”我對Kelly說。

“其實你根本就不愛我,對嗎?”Kelly哭了。

這天夜裏,我提著一個小旅行包離開了那個富豪之家,同時,也離開了唾手可得的幸福,三隻純種獵犬在我身後瘋狂地吠叫著,就好像它們從來不認識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