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退婚!”季濤深吸一口氣。
“砰……啪!”韓謹弋怒了,拿起茶幾上的茶壺就往季濤的方向砸去。
碎片四處飛濺,劃傷了季濤的麵龐,滾燙的茶水順著他的衣角滴落。
“季濤,你以為我韓家的兒女算什麼!你想娶就娶不想娶就不娶嗎!”韓父指著季濤的鼻子罵道。
季濤不說話,隻是目光不移地看著韓父。
“六年前的那三天,我補上,隻為您消氣!”良久季濤才開口。
“好,好,你真是長大了,翅膀硬了!既然你決定了,那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我韓家的女婿,我們韓家跟你再無任何關係!”韓父說完便氣衝衝地轉身離開。
季年想去攔住韓父,卻被韓父一把推開。他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看季濤,搖了搖頭,也跟著韓父走了出去。
大廳裏隻剩下季濤一個人,他默默地撿起地上的碎片,心中一片茫然。他知道自己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但他並不後悔。
他覺得,自己和宋明笙在一起一定會幸福的。
他沉默著走出去,來到了影像裏的那塊地。這裏依然和六年前一樣,被大雪覆蓋著。
今年的冬天,似乎也很冷……
“季濤!”宋明笙等人跟著出來,就見季濤筆直的跪在雪地裏。
宋明笙趕緊跑過去,想要將季濤扶起來,卻被他拒絕了。
“這是我應該承受的。”季濤的聲音帶著堅定。
宋明笙沒有再堅持,而是陪他一起跪在了雪地裏。
宋父等人不管怎麼勸也沒能改變兩人的決定,最後隻好陪著他們站在雪地裏。
載著他們來古堡的司機剛才已經被季年帶走了,現在他們沒有任何方式回去。出門又沒有帶傘和再厚重一點的衣服,他們隻能瑟瑟發抖地抱作一團。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季濤的身體漸漸變得僵硬,臉色也越發蒼白。但他始終沒有動一下,仿佛一尊雕塑。
宋明笙心疼地看著他,眼中滿是愛意和感動。
她知道,季濤是在用這種方式向韓家證明他的決心。
夜晚,韓謹弋洗完澡去酒窖拿了一瓶紅酒。正坐在二樓書房裏品嚐,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底下雪地裏的人。
“同樣的方式,認為我會心軟嗎?”他呢喃著,搖晃著紅酒杯,目光寒冷。
臥室裏的韓雨兮同樣沒有睡著,她換上了素色的睡衣。頭發披在腰間,眼神暗淡地盯著下方。
六年前用同樣的方式求來了訂婚宴,六年後又用同樣的方式求來你所謂的真愛嗎?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事件。隻是不同於陪在身邊的人。
好像從一開始,她就錯了。
她不該貪戀那唯一的美好,不該年少輕狂,從記事起,她身邊的人就相繼離她而去,就連唯一在世的父親也對她視而不見。這好像就是個死局,她注定要孤身一人。
想到這裏,韓雨兮呼吸都變得急促。她走至床前,調整呼吸。
然而越是控製著不去想,就越容易想起來。
她有的時候會覺得大腦這個東西很奇怪。
平時,它能把人不願意想起的東西屏蔽封存在記憶深處。可一但受到什麼刺激,又會瘋狂地湧出來,怎麼分散注意都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