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潔潔摘下笠紗,清純淡雅之絕世絹容得見天日,明媚且帶著一分野性的美眸,在這昏暗海洞中格外明亮,目光直直向少年射來。
“這便是你素來的不學無術麼?姐姐我怎地看不出呢?”
這艘雙輪車船已經過改裝,隻是甲板上的卡位已成船體一部分,無法除去,除此之外整艘船毫無軍艦氣息,不想居然被這小子一眼認出。
“不學無術也能有所專精,我可是太尉之子,水師的戰船我沒機會見識麼?”高富帥敷衍道,有機會不帶表一定會去做,況且他之所以認出戰船,並非因為往日見過,實是歸功於那個恨之入骨的六明子。
不欲謊言被揭破,他搶著扯開話題道:“姐姐,我們要去之處離陸地有幾裏?”
這句話同樣是一箭雙雕,既達到扯開話題的目的,又是試探這條船的目的地。
雖然乘船而行,但目的地未必就是出海登陸某座島嶼,也有可能是借水路繞回大宋。
敖潔潔美眸漣漪波起,若有所思地凝視了少年一會兒,隨即浮現一抹天真清雅之笑:“小子,認你這個弟弟倒也不算丟臉,你之前的推論不錯,出海向東南行三十裏左右,那座遠離塵世喧囂的世外桃源便是我們的目的地,‘仙靈島’是它的名字。”
少年神色淡然,毫不顯露麵上那推測得以證實所展露的喜悅,仿佛這本就是天經地義一般。
然而,聽聞“仙靈島”之名的他,內心卻不似表麵上如此平靜。
經由張映月之口透露,敖潔潔所屬的是飛仙島,而她卻一路南下將自己帶來這不屬中原的南詔大理,登船楊帆,欲去那三十裏外的仙靈島。
少年早已判斷敖潔潔不會帶自己回飛仙島,同時她對自己這天命之格卻又心心念念,如此看來,此刻帆指仙靈島的舉動,處處透露不尋常。
仙靈島與自己這天命之格必定有所關聯,兩者合一,方能達成敖潔潔懷揣的某種目的。
這項推論尚無充分的情報支持,不過以敖潔潔對這大理之地的熟悉,以及在這偏僻南詔之地所顯露的非凡根基,少年直覺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
如此逆推,自當日官道設局下毒,甚至更早之前,敖潔潔便已策劃好一切,自己與張映月中毒敗陣,乃至之後一路押解自己南下,直至方才兩人甫入城,此地駐紮人員卻已整裝待命的種種,說明不但事態發展,就連時間也被她拿捏的分毫不差。
一股涼意自腳底升起,直衝腦門。
雖然臉上一派無所謂的表情,然少年內心卻對敖潔潔產生一絲恐懼,這蛇蠍仙子不但比張映月嫵媚動人,智謀手腕更是天壤之別。
“姐姐,我看此刻洞外海風不強,我們一路行船,應不會有太大浪巔起伏吧,我真氣被製,一路隨行身疲體虛,橫豎還要行上三十多裏,容我睡一會兒可否?”少年忽然大打哈欠,眼皮都開始耷拉。
敖潔潔雙眸精芒一掠,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小子必有算計,但他的要求隻是想休息一會兒,他穴道確實為自己所製,真氣不暢體力必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