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黑夜,晚空之下,銀裝素裹著這安寧的村莊,白雪皚皚,落地三尺。這樣的大雪在這桑槐村中已是許多年不見,於北杭站在屋外的小丘頂上望著這漫天飛舞的鵝毛大雪,百感交集,不禁從口中生出一聲哀歎。
屋子的們“嘎吱”的一聲開了,一名身穿落地繡花長襖的清麗女子半掩著屋門,在陰影中遠遠望著屋外那個壯實的背影,就這麼看著。過了好一會,屋外的於北杭轉過頭,看著屋內那名女子,頓了片刻說道:“屋裏冷麼?”
“北杭,外邊下這麼大的雪,你還在這裏站著發呆,這雪還能有多好看,都讓你迷了一個多時辰了,都快成冰人了。天色也不早了,趕緊回屋吧,凍了一下午,會得風寒的。”那女子說著便走了出來,右手抱著一件灰色厚襖,“出來這麼久,都不知道回去多穿一件衣服嗎?就不知道讓人安心點。”女子踱到於北杭跟前,翻了他一個白眼,嗔怪了一句。
“珺蘭,我的身體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點區區寒冷,我又怎麼會覺得難受。倒是珺蘭你,身體那麼差,自從小辰未生下來,你的身子就一天天虛弱,這麼冷的天,莫要跟我比,趕快回去吧。我等辰天回來便回家去,你快回去,可別弄得傷風感冒。”於北杭甚為疼愛自己的結發妻子鄭珺蘭,向來對她都是十分順從,除了自己兩個兒子習武之事。鄭珺蘭為他生了兩個白白胖胖的兒子,大兒子就是辰天,小兒子取名辰未,比辰天小十二歲,今年剛好三歲,還沒到記事的年紀。
“嗯,我這就回去,不過你得把這件大襖披上,不然的話,今天我就在這陪你一起等。”珺蘭馨笑著說道。
“好了好了,我穿上就是,非得讓我大冷天的出一身臭汗。你快回屋吧,辰天估計也差不多要到家了。”接過大襖,於北杭翻手披在身上,看了看這雪天,趕忙催促珺蘭回屋。“對了,珺蘭。你回屋順便那個匣子拿出來吧,知道在哪裏吧,記得拉上窗戶。”
“匣子?就是那個雕文木匣子?”珺蘭疑惑的問道,見於北杭點頭示意,就看了看四周,便進屋裏去了。
屋外,又隻剩於北杭一人立在雪地裏,舉目望著天空中旋落而下的雪花,自生感歎。
又過了約摸半個時辰,小丘下邊一人小步疾奔上了斜坡,看見小丘上的於北杭,突然頓了頓,然後便快步走到於北杭跟前。“父親,辰天回來了。”
於北杭盯著辰天看了一會,目光從他身上移開,便開口問道:“嗯,似乎今天回來的有些晚了,是不是蓓兒那個小丫頭又纏著你不放?”辰天回來晚了,於 2000 北杭自然首先想到蓓兒,“蓓兒這個小丫頭片子,從小就沒讓人安過心,現在都十四歲了,再有兩年也算是個黃花大閨女了。還是那麼皮,倒也隻有你受得了她。”說著便移步往屋子走去,“前些日子我和鎮長在莫雨喝酒,我們倆就商議了一下,等你學成歸來之後便讓你二人成婚,看看年紀也差不多了,還是早早把事情辦了。以後等你弟弟辰天大了,你可要給他好好選一門親事。哈哈……”
辰天沒說什麼,這親事是父親和蓓兒的父親很早就定下來的,自己從小和蓓兒玩到大,對這親事也沒啥意見。不過說這回來晚了,還真不能怪蓓兒,要怪就怪那郝老頭,幹事情慢吞吞的,還有那姓王的雜種。“這事可不能告訴父親,不然父親非得罵死我不可。”辰天心中嘀咕著,趕忙跟上前麵的於北杭,推開房門,一股暖氣緩緩湧出,辰天見屋裏烤起火爐,便二話不說跑到爐子跟前,烘起手來。倒是於北杭厲聲喝道:“辰天,你堂堂七尺男兒,這區區寒冷,就讓你如此畏縮,以後怎麼能承擔起以後身上的重擔,怎麼去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還不快給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