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差林則徐虎門銷蠻煙,青史留壯舉 林則徐小傳
林則徐(1785—1850),字元撫,又字少穆,晚號俟村老人。福建侯官(今福建福州)人。嘉慶十六年(1811)進士,改庶吉士,曆任翰林院編修,江西、雲南鄉試考官,以及江南道監察禦史、浙江杭嘉湖道、江蘇按察使、河南布政使、兩江總督、湖廣總督等職。道光十八年(1838),授欽差大臣,前往廣東禁煙。與兩廣總督鄧廷楨查緝鴉片,虎門銷煙,整頓海防,加強戰備。道光二十年(1840),因鴉片戰爭失利被誣革職,遣戍伊犁;道光二十五年,複起為陝甘總督;道光二十七年(1847)升雲貴總督;道光三十年(1850),再授欽差大臣,赴廣西鎮壓農民起義,途中病逝。著有《雲左山房文鈔》《雲左山房詩鈔》等。 春雷蕩盡蜃樓氣
《高陽台·和嶰筠尚書前輩韻》
玉粟收餘,金絲種後,蕃航別有蠻煙。雙管橫陳,何人對擁無眠?不知呼吸成滋味,愛挑燈,夜永如年。最堪憐、是一泥丸,損萬緡錢。
春雷欻破零丁穴,笑蜃樓氣盡,無複灰燃。沙角台高,亂帆收向天邊。浮槎漫許陪霓節,看澄波、似鏡長圓。更應傳、絕島重洋,取次回舷。
本章詞話專講清代道光年間的兩位名臣——林則徐與鄧廷楨。林、鄧二人的詞章唱和被奉為清代大臣詞的“雙璧”,被目為鴉片戰爭時期的巍峨“詞史”。此詞的副題為“和嶰筠尚書前輩韻”,鄧廷楨字嶰筠,為什麼稱其為前輩呢?這是因為,無論從年齡還是科名,鄧公都比林公遙遙領先。就連同一詞牌的《高陽台》,也是鄧公首唱,林公繼之。可惜,鄧公的原唱過於朦朧晦澀,筆者以此舍了鄧公而獨推林公。
“玉粟收餘,金絲種後,蕃航別有蠻煙。”此句交代了鴉片傳入中土的由來,其正常順序應為“金絲種後,玉粟收餘,蕃航別有蠻煙”。林則徐自注,“呂宋煙草曰金絲醺”,呂宋即今菲律賓呂宋島,此地盛產煙草。呂宋煙為葉子煙,它被引進中國是在明末,要早於鴉片煙的引入。
“玉粟收餘”則輪到鴉片登場了。鴉片又稱蒼玉粟,另外,它還有阿扁、阿片、阿芙蓉、藕賓等曾用名。鴉片的前身是一種喚作罌粟的美豔絕倫的植物,原產於南歐與小亞細亞地區。南歐的希臘人最早將罌粟榨汁入藥,並以“阿扁”為其藥名。公元六世紀,阿拉伯商人將鴉片帶入波斯境內,波斯人把“阿扁”念作了“阿片”。一個世紀之後,“阿片”由印度等地傳入中國,其讀音再次發生變遷,由“阿片”變為“鴉片”。
“蕃航別有蠻煙。”“蕃”通“番”,蕃航蠻煙意指鴉片煙為舶來品。盡管早在十七世紀,中國已有吸食鴉片者,但那時的鴉片,還是以藥用為主。鴉片橫行當是清朝中期以後的事了。毒性巨大、充滿魅惑的鴉片逐漸取代呂宋煙,成為外煙市場上的“新寵”,而取得這一“驕人戰績”的,則是一個名為英吉利的遙遠的國家。
自1773年,英國東印度公司裝運第一箱鴉片發往中國,這個古老帝國苦心經營了數千年而締造起的強大自尊與驕傲就開始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脅與破壞。我們今天的生意場中流行“雙贏”一詞。所謂雙贏者,是說買賣雙方都是贏家,各得其所。可就清政府而言,鴉片貿易卻是一場隻賠不贏的交易。人民羸弱、白銀外流,解決鴉片之禍,在道光年間已是迫在眉睫。道光時的鴉片現狀究竟如何呢?請看這段文字資料,出自蔣湘南的《禁煙論》:“今之食鴉片者,京官不過十之一二,外官不過十之二三,刑名錢穀之幕友,則有十之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