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走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帶了一個尾巴,門沒關緊。不過因為走廊上挺安靜的,衛忠侯也沒去關門,而是坐在床邊看著紀洲睡著了。
在紀洲躺下之後還在嘟囔著自己一點兒都不困,結果剛嘟囔完沒有兩分鍾就睡著了。
他臉頰還是有點兒熱,但是用衛忠侯的體溫去測量發沒發燒,那的確是有點兒困難,反正退燒藥也已經吃上了,看起來不算發燒。
門突然被推開。
衛忠侯扭頭看過去,就看到一個穿著紅色棉襖的團子蹭進來,他走路歪歪扭扭的,總感覺下一步就能摔倒。衛忠侯看他沒出聲音就沒管他,把頭轉過來幫紀洲掖了掖被角。
這把自己打扮成年畫娃娃一樣的紅團子,還真讓他一步一扭的走到了床邊,在這個小不點貼著床邊站好,想要抬起他那個小胖白手去摸紀洲頭發的時候,衛忠侯終於不耐煩地把他的手打掉。
紅團子轉頭看了衛忠侯一眼,還是咧著嘴傻笑,死性不改地繼續抬手,這一次還踮著腳,衛忠侯皺著眉,在他那個小胖手指頭快要戳到紀洲臉的時候,第二次把他的手打掉。這一次衛忠侯稍微用了一點兒力氣,小白手瞬間就微微泛了一層粉紅。
小紅團子生氣了,轉頭蹬著自己的小短腿想去踢衛忠侯。一個連路都走不利落的一歲小孩還想做出踢人這種高難度動作,衛忠侯手都沒動,就看著身前這麼一團紅摔了一個屁股墩。
紀佳眼圈瞬間就紅了,他坐在地毯上不起來,就看到身前這個龐然大人抬起手湊近他,低聲說:“敢哭就把你踢出去。”
然後他就哭了。
威脅無果的衛忠侯瞬間就蹲下身捂著紀佳的嘴,一邊注意著紀洲的表情,紀洲看起來還再睡,絲毫沒有被打擾,衛忠侯這才鬆了一口氣。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意識到了自己的手被一隻紅團子糊了一手口水。
雖然這個紅團子紅著眼睛,本意大概是想要去咬衛忠侯的,可惜他那一嘴都沒長全的小乳牙,隻能糊口水惡心麵前這個討厭的龐然大人。眼睛瞪得大大的,睫毛上還沾著水珠,看起來真是……一副讓衛忠侯皺眉的模樣。
煩死了。衛忠侯揪著紀佳的衣領把他提到門口,手才剛鬆開,紀佳就開始哭。
“真是……”衛忠侯把自己的兩根手指頭卡在了紀佳嘴裏,這一小不點兒支支吾吾的在那哼唧,用小乳牙使勁地磨,“閉嘴別吵了。”
揉了揉太陽穴,衛忠侯這才鬆開手,看著紀佳要哭不哭的可憐模樣,絲毫不為所動,站起身,把他關外麵去了。
“哇啊——”
關門的聲音和這爆發力十足的哭聲混雜在一起,透過隔音不怎麼好的門板聽得衛忠侯頭都疼。
“哇哇哇——嗝——麻麻——”
紀洲借著藥效是真的睡著了,外麵那個熊孩子都哭得打嗝了,他還沒受什麼影響,連呼吸都沒變。
還好對麵的門打開了,紀海看到自己的兒子站在自己哥哥的房間門口,又哭又踹的,忙把手插在他的肩膀下麵,把他給提起來:“小家夥你怎麼了?”
“爸爸爸爸——嗝——”紀佳哭著指著那扇門,“大大大……”
“什麼鬼?”完全聽不懂的宋葉用手指頭頂了頂紀佳的腦袋,被紀佳嫌棄地用小胖手給他打掉,“呦,你兒子脾氣不小。”
“他就是熊!”紀海腦門頂在了紀佳的頭上,“你說你是不是熊?”
紀佳打了他一巴掌。
紀海掐了掐紀佳的小胖臉,對著宋葉說:“你看我怎麼說的。”
宋葉給他豎了根大拇指。
“大伯生病了,你這個小不點兒別沒事就過去煩他知道嗎?”紀海把他抱在手臂上,“我們去吃飯飯啊!”
“吃!”
“你說這個字倒是說得清楚。”紀海頂了頂他的腦門,把紀佳的衣服給攏了攏。“吃貨熊孩子!”
……
紀洲這一覺睡醒已經是晚上了,被捂出了一身汗,倒是渾身輕鬆多了。他眯著眼睛剛活動了一下軟趴趴的身子,就聽到靠在床邊玩手機的衛忠侯起身摸了摸他的額頭:“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紀洲一開口就發覺自己的嗓子啞了,聽起來比之前都要嚴重得多。衛忠侯聽到也果然擰起了眉,不過他自己卻並不怎麼在意,還開玩笑地說:“我現在真慶幸我是個演員並且五音不全。”
衛忠侯沒接這個話,他去添了一點兒熱水放在床邊,“喝水。”
紀洲坐直身子,把水拿過來,並不急著喝,反而是笑著說:“等過兩天回去之後,宋岩可能會給你安排接幾個廣告。”
宋岩?衛忠侯在腦袋裏麵轉了一圈才想起來這個人是誰,他不怎麼在意地揚揚下巴,示意紀洲先把水喝完了再說。
“咚咚咚!”三聲敲門聲,然後是紀海微微抬高的音量,“哥?你醒了嗎起來吃飯吧?”
他的話剛說完,衛忠侯就從裏麵把門打開,紀海一愣,對著他勉強點點頭當做是打招呼,自己就從旁邊擠進去,看著半坐在床上的紀洲笑著說:“哥,你感覺怎麼樣?我去買了幾道菜,還親自下廚做了兩道讓你嚐一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