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如有魔力的碎冰,一顆一顆地落進他的心扉,一點點地敲碎了他的心又慢慢地將它融化了。
妖精,那是一個十足的妖精!
以至於他身下的那杆大旗更加正氣凜然地飄揚起來,號召著身體裏所有不屈的分子摩拳擦掌地活躍起來:降妖除魔,替天行道。
一場正義與邪惡的大戰似乎在所難免了。
卻在此時,隻聽空氣裏幽幽地響起一聲咳嗽,像是來自幽深地獄的一聲歎息。
蒙麗滿臉春色倏地煙消雲散,代之而起的是滿眼慌亂,似乎還有絲絲恐懼的神色。
繼而,她身形急扭,像一陣風般將地上淩亂的衣衫掛在了身上,繼而身形再扭,又刮一陣風,她的身影便在那風裏消失無跡。
隻留下餘躍仍然一絲不掛地躺在草叢裏。
“虎口”脫險,都不知道應該慶幸還是應該失望。
童貞未失,貞cao還在,應該值得慶幸。
可是身下的那杆大旗在飄揚了許久之後,都不舍得降下旗幟——有辱使命啊!
媽的,前世也沒造什麼孽啊,怎麼會遇到這種女強人呢?
遇到也就遇到了,至少應該把沒處理完的事情處理完再走啊——呃,幫自己把衣服穿上。
不知不覺地,心裏湧起許多疑問:這個風騷女人到底什麼來曆?那個隱身暗處的神秘人又是什麼人?風騷女子為什麼在聽到他一聲咳嗽之後就嚇得魂都丟了?
想了半天,想破了頭,一切疑問終究還是疑問。
隻有一件事情是可以確定的——今天發生的事情,太荒誕離奇了!
大雨滂沱,雷電交加,昭示了這個悲慘世界裏許多冤屈和不平,也給他留下了滿心的淒涼。
雷雨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來而複去,衝刷掉人世間許多汙穢,卻撫不平他心中的創傷,還有陰風送來的颼颼涼意。
陰風陣陣,他卻偏偏絲毫不能動彈,又沒有衣物遮體,一時凍得瑟瑟發抖。
現在這種情況,要是沒人從這裏經過,恐怕隻能眼睜睜地在這裏受凍挨餓等待死亡了。
看看周圍的環境,荒山野嶺,偏僻幽靜,恐怕是很難有人經過的。
即便如此,他還是扯開了喉嚨高喊:“救命啊,救命!”
喊了半天,喉嚨都喊破,卻始終無人問津,他都有些絕望了。
卻在此時,一個縹緲的聲音響起:“哥哥,你在哪裏?”
之所以縹緲,是因為距離遠,但即便是距離遠,他仍然聽出來那個聲音的主人,是餘娜。
他立刻喜出望外,扯開了喉嚨喊道:“餘娜,餘娜,我在這裏。”
片刻之後,餘娜循著他的聲音,從遠處走了過來。
扒開草叢的一刹那,餘娜“啊”地驚叫了一聲,倉皇地縮了回去,俏臉飛上紅霞,眼神不安地轉動著,心口突突地跳動起來:媽呀,那景象,好嚇人啊!
餘躍這時候才猛然想起自己此刻仍是全身裸體,不覺一陣發窘。
餘躍凍得瑟瑟發抖,好不容易聽到有人前來,看到一線希望,心裏不覺升起一絲溫暖,然而倏然間,他發現來的這個人好似一點忙都幫不上,不覺心裏又泛起一絲陰寒,全身顫抖得更厲害了:“你,你馬上回去叫人來救我,順便給我帶一套衣服前來。”
“你,你還是不能動嗎?”餘娜半蹲在地,隔著那草叢,雖然看不到裏麵的風景,卻仍舊被那腦海中的一幕幕扯著心弦,臉頰一陣發燙。
“廢話,我要能動,我躺在這裏幹嘛?我又為什麼叫你找人來救我?別廢話,趕緊找人來救我,再遲,再遲我就要被凍成冰了。”此刻的餘躍凍得瑟瑟發抖,連說話都語不成聲,以至於埋怨的口氣,都變得極盡的溫柔,就像是在央求一般。
“哦”餘娜聽話地應一聲,準備起身就要走,忽地想起一事,便回過頭來,透過那稀疏的草叢,無盡擔心地說道:“我不能走啊,我走之後,假如有狼群來了,你一動也不能動,無力反抗,便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惡狼用尖利的牙齒將你四分五裂,把你五髒六腑扯出來,花花綠綠的……”
餘躍心底泛起一陣惡寒,加之寒冷,不由得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
“嗷!”遠處適時地響起一聲狼嚎,更讓餘躍心底一陣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