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餘躍輕哼了一聲,“我見過冷漠的人,她是極力地想要裝出一副熱情十足的樣子,可無論如何都無法掩飾住她骨子裏的冷漠,至於你,內心裏熱情如火,卻偏要裝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你們真的很奇怪。”
“不說這個了,”梅玄霜輕笑一下,“我剛才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我呢:為什麼在此時此刻到了這裏?你到這裏做什麼?”
“不是說過了嗎?我想你了,來看看你。”餘躍一臉輕鬆地說道。
梅玄霜橫了他一眼:“沒個正行,兩軍陣前,你作為全軍統帥,棄了你的軍隊四處亂跑,既是瀆職,又是臨陣脫逃,你知道輕重的。”
“如果因此而死,我心甘情願。”餘躍正色說道。
梅玄霜一聽,心中湧起一絲甜蜜,但隨即就沉下臉來:“你以為你這樣死了,我會感激你嗎?你這樣做不但有損軍威,而且棄全軍將士性命於不顧,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表現,我隻會覺得你幼稚,而不會在心中生出半點感激。”
“你認真起來真可怕,”餘躍伸了伸舌頭,繼而又向後傾倒,靠在椅子上,“跟你說實話吧,現在我們已經困住樓蘭城,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防止對方突襲,我已經做好了部署,軍中的事情,全權交由許岩負責,呃,許岩這個人,你最是了解,他到底靠不靠得住?”
“據我的了解,當然是一個不錯的人,言聽計從,英勇善戰,隻是對你,好像一直就頗有敵意,我不明白為什麼,呃,你應該也知道他對你頗為不滿,為什麼把這樣的重任交給他?”
餘躍很清楚許岩對他的敵意是因為什麼,是因為心中的醋意,換句話說,他對餘躍的仇恨的根源就是梅玄霜。
然而對於梅玄霜,他卻不挑明,隻是輕笑一下:“用人應該用人所長,許岩的確是心胸狹窄,但他執行軍令最是堅決,而且有你這個前長官在這裏,他也作起戰來便十足有勁,會不顧一切勇往直前的。”
這句話的潛台詞是:“有你在這裏,他急於在你麵前表現自己,會不要命地勇往直前的。”
梅玄霜自然是沒有領會到那深沉的含義,不過也是深以為然地點頭,繼而又不覺露出滿臉的失望:“所以你就來了這裏?”
餘躍站起身來,看了她一眼,在屋裏踱起步來:“其實我是想去一趟帝都,此時此刻,東區的局勢,我們基本上已經掌握了,就不得不提前考慮下一步的征戰計劃。我派去帝都的探子已經傳回消息,帝都在西區歐陽劍和東區霍哲石悅的夾攻下,已經快要陷落了,所以我想前往帝都,去聯合西區和東區人馬,一起攻打西北的潘淮,占據了西北和中部,就孤立了南部的鐵無涯,到時候四麵八方對他形成威脅,不由得他不順從,也許根本就不需要動用武力,隻需要陛下下一道削藩的聖旨就行了。”
“問題是,你有什麼理由去攻打潘淮?他自始至終並沒有顯示出絲毫對加蘭的不忠來。”梅玄霜搖著頭說道。
我當然知道,他是我嶽父的人!恐怕是比龍嘯天還要可怕的叛逆。
然而這句話,自然是不能說的。
“在龍林率軍襲擊帝都之時,潘淮率軍奇襲了龍林的西北,這還不夠說明問題嗎:潘淮對龍嘯天要造反的事情了如指掌,卻秘而不報,事發之時,也不圖救駕,反而從中取利,去攻打遙遠的西北,這是*裸的疆土之爭,他心中哪裏還有什麼加蘭?”餘躍說道。
梅玄霜低頭沉吟一陣,說道:“即便要聯盟各軍攻打西北,隻需要派個使者前往就行了,也不需要你親自前往阿?”
餘躍搖頭:“歐陽都統那邊,自然不必說了,我隻需要派個使者前往就行了,可對於石悅和霍哲呢?如果沒有十足的誠意,他們是不會加盟的,而且不管怎麼說,前番一場遭遇,都是一場欺騙,此事因我而起,自然由我前去化解,當時無法一步到位讓他們加入同盟,便隻能一步步地將他們*上絕路,現在他們已經在絕路上,如果沒有正確的引導,他們很可能會走錯方向的,但如果我們抓住了這個契機,便一下子平添了幾十萬人馬,對於我們的複國大計來說,無疑是一個很大的籌碼。”
梅玄霜的似水瞳眸逐漸亮了起來,倏然又蹙起了眉頭:“你是想到帝都去,好像跟這裏不是一個方向吧?”繼而又舒展了眉頭,眼中有些許驚異的神色,“此行凶險萬分,你是想在臨行前特意來看我一眼……”
說到這裏,梅玄霜心中不覺湧起一絲淒涼:“要是沒什麼把握,就不要去了。”
看著她如玉一般嬌美的臉蛋浮現一絲憂色,餘躍心中湧起萬分感激。
“瞧你說得那麼悲壯,”餘躍故作輕鬆地一笑,“我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況且,崔晴那小娘子還在帝都,到時候他會接應我的,憑他的功夫,什麼都不必擔心的。”
他居然將崔晴說成小娘子,梅玄霜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瞪了他一眼:“沒個正行,既然你那麼有把握,為什麼在這本應該爭分奪秒的緊要關頭,還要背道而馳呢,你不覺得這樣非常浪費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