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張西望半天,看到餘躍的手還在流血,一陣心疼,便側過身去,撕下一片衣袂,立刻為餘躍包紮起來,餘躍就那麼一動不動任她擺布。
看著他們的溫情和和諧,不知不覺地,司徒燕一雙明眸又自流出眼淚來,晶瑩剔透,簌簌而落。
便帶著淚流滿麵,司徒燕跳下床來,掩麵往門外走去。
“姑娘,等一下。”蘭馨猛地喊道。
司徒燕本能地停下腳步。
“姑娘,事已至此,要不然你就留下吧,我想,這樣或許對你公平一點。”蘭馨低著頭,擺弄著餘躍的手,淡然地說道。
餘躍側臉望向她,便見她清秀的臉,一臉的恬然,一臉的通情達理,不由得心中一熱:有妻如此,夫複何求?這是自己三世修來的福啊。
孰料此言一出,司徒燕更覺傷心,眼淚如泉水一般地湧出來,將袖一拂,悲哭著跑了出去。
餘躍看著她的背影發了一陣呆,回頭便見蘭馨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便幹咳一聲,勉強地笑道:“洞房花燭夜,卻讓你在床底下過了一夜,真不好意思。”
蘭馨正細心地將他的手包紮完畢,盡管心靈手巧,但為了徹底的止血,也不得不包成了一個粽子的模樣。
蘭馨歪著頭看了一眼,輕蹙起眉頭,正準備拆下來重包,聽得餘躍的話,立刻抬起頭來,鄙視地一笑:“你可是快活了一夜哦!”
即便餘躍的麵皮已經厚到驚人的程度,也不由得漲紅了臉:“其,其實我昨晚喝得爛醉,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我一點都不記得了。”
“你不記得不代表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句不記得也不能推卸掉一切的。”蘭馨低下頭,伸手去拆解剛剛包紮好的布條,幽幽地說道。
真的是一個好人啊,無論什麼時候,她總是站在公理的一邊。
餘躍立刻將手抽出來,臉上不覺浮現了一絲痛楚:“我沒有想要推卸責任,問題在於,我越是想要負責任,恐怕越是將她推向深淵裏。”
蘭馨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又伸手捉住餘躍的手,凝視著他:“你怕她尋短見,故意使了一個激將法,以她還沒有報仇雪恨為由,讓她繼續活下去?”
餘躍點點頭,繼而深深地看著她:“昨晚發生的事情,你真的不在意嗎?”
蘭馨淺笑一下:“我在意,我在意的是,為什麼你總能遇到這種事情呢?要是以後每天都遇到這種事情,你豈不是每天都要做新郎,那麼我的位置會排到哪裏去呢?”
即便餘躍此刻心情極為沉重,也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繼而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尖:“你呀,到底還是吃醋了。”
“我記得,你好像曾經說過,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蘭馨陪著他笑了笑,繼而又撇了一下小嘴,說道。
“是啊,我食言了。”餘躍收斂了笑意,心情不知不覺地變得沉重,“你不會就此看不起我吧?”
“傻瓜,”蘭馨也輕輕刮了一下餘躍的鼻子,笑道,“你從來就沒有食言過,為什麼要自己鄙視自己呢?”
餘躍心中一動:這麼說來,她相信我是身不由己的?
靜靜地凝神著她黑玉一般的眼珠,晶瑩剔透,純潔無暇,一塵不染……餘躍的心潮,不知不覺地泛濫起來。
視線不知不覺變得朦朧,他將手一圈,將她嬌弱的身軀攬進懷抱裏,緊緊地相擁,恨不得,將她揉進胸膛裏,用軀體保護她,用體溫溫暖她,用血液滋潤她……這時候,屋外響起一陣激烈的金鐵交鳴之聲,還有士兵的呼喊叱喝聲。
蘭馨輕輕地推了一下餘躍的身體:“這件事情,似乎還沒有結束呢,你還是出去看一看吧。”
看來,是司徒出去的時候遇到哨兵,遭遇攔截,結果就打起來了。
餘躍真的再也不想麵對她了,準確地說,不想麵對那一刻的尷尬。
“讓她去死吧,也許她一死,對大家來說都是一種解脫。”餘躍忽然將心一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