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雨的來臨
暴風雨的來臨
同行的書生都取笑他桃花盛汪,可誰又能預知這是人生中一場毀滅性的桃花劫。
當時,他很委婉地推開了這個女人,然後離開。熟知,事隔三日,他走在路上突然被人打暈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被人綁架到客棧內,而將他綁來的那個女人,正伏在桌前喝著酒,見他醒來,便衝過去抱著他,哭著叫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求他別走。
從這個女人醉酒的言語中,他得知她情場失意,因為得不到夫君的愛,而借酒消愁,並錯將他認為的夫君。他不停地躲避她,並好言相勸,試圖讓她清醒。誰料,她突然不顧一切地衝過來抱住他,強吻他,甚至動手去剝他的衣服,他用盡力氣將她推開。不隻是她瘋了還是酒真的喝多了,不隻是哭還是笑,她毫無預示地開始寬衣解帶,直至將衣服全部脫光,然後撲向他,瘋狂地撕開他的衣服。他難以接受這樣美麗優雅的一個女人,竟然會做出這等羞恥的事來。為了讓他清醒,他不得不再次將她推開,並狠狠地給了他一記耳光。卻不想正因為這一記耳光惹火了她。她再一次命人弄暈了他,然後這次,等他醒過來的時候,他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被她賣進了塵香閣。
塵香閣是金域寧國京城最大的勾欄院,之所以經久不衰,不僅是因為裏麵的姑娘漂亮,懂得取悅人,還更因為這是一家男女同娼的一個館樓,吸引著形形色色的客人。
說到這裏,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表情變得有些僵硬。
倪涫涫見著,便道:“別再說了……”
他搖了搖頭:“我早已不怕揭這個傷疤了。無論何時,傷口都是在痛,多揭一次,不過是多痛一次,何妨?最初的日子,我砸光了屋內所有的陳設,每日都耗盡了力氣,隻為了離開那裏。可恨的是,我當時隻是一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陳老鴇將屋內的東西全部搬空,隻留下一張床,並將我的雙手雙腳全部鎖住,連讓我自殺的機會都沒有。從那以後,便開始了我人間煉獄般的生活,無論是肉體還是精神上的折磨,都是難以想象的。人生就是這樣毀了,什麼男人的尊嚴,什麼理想抱負,在那半年裏,被迫接受的是難以想象的恥辱和羞恥。每日如腐屍一樣活著,唯一能做的便是瞪著雙眼,仇恨地看著那些人,我清楚地記得每一個進出那個房間的人的嘴臉。我發誓,隻要有朝一日,我能活著離開那裏,我一定會讓這些人下十八層地獄。直到半年後,‘倪雨溪’再一次出現,我終於離開了那裏。但她卻告訴我,她不是倪雨溪,並給了我一筆錢和一份寫滿了人名的名單,將我和我母親送出京都,但離開京都沒有多久,母親便去世了。之後我離開了家鄉,一路漂泊到了霧麒虎國,開始了全新的生活。”
母親去世,留下他一個人生不如死地活在人世間,有那麼一刻,他想過追隨母親而去,但是讓他放棄輕生的念頭的,卻是那份名單。
“知道那份名單是什麼嗎?”他瑟笑。
倪涫涫怔住了,瞳孔微微收縮。看著他痛苦而帶著恨意的笑容,她頓時便明白,原來在山洞裏,她無意中看到的名單,竟然是那些客人的名單。
看她的表情,他便知道她已經明白那是什麼。於是他又笑:“你知道嗎?如果沒有那份名單,我想這世間早已經沒有一個叫做冉景騰的人了。”但正是這份名單,將他真正推進地獄,到了萬劫不複的地步,如今的他,是個滿手沾滿了血腥的劊子手。
她緊緊地抓住他的手,然後對他說:“別說了,就當我求你別說了。”
他抽出手,點在自己的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噓,你今晚的角色就是做一個傾聽者。”說到這裏,他沉默了,沒有再繼續往下說,獨自一人陷入那段回憶。
倪雨溪給他的銀票,他全部都撕了,那種肮髒的錢,他一分都不會用。到了霧麒虎國,無處可居,便留宿於寺廟中。住持師傅說他塵緣未了,身上的戻氣太重了,若是長時間深入泥沼,不能及時回岸,將會萬劫不複,失去最終最愛的東西。
後來,他無意中偶遇前來上香的貴妃娘娘懿心婉,同樣有事一個愛上上官澤的女人。這個女人同樣也來自金域寧國,也曾受倪雨溪陷害,與三皇子上官澤無緣,而賭氣遠嫁他鄉,嫁給了安澤熙。
初見到懿心婉的那一刻,他在她的臉上看到了滿滿的難以置信,便立刻想到了倪雨溪。可見對懿心婉,從最初他從未有過好臉色。隻是懿心婉與倪雨溪不同,是個可憐的女人,還是個癡情的人,雖然囂張跋扈,雖然將他當成曾經暗戀的對象,但對他卻是真心實意,若是說為他去死,他相信她一定願意。他之所以後來信她,是因為他和懿心婉有著一個共同的敵人,那就是倪雨溪。
懿心婉擁有王宮中所有女人沒有的東西,便是霧麒虎國王安澤熙唯一的子嗣,年僅一歲的安澤戟。保住了懿心婉這個外族女子在後宮的地位,保住了她的皇子,這是他想翻身的契機。但隻憑懿心婉,還不能視線他的期望,能夠幫他達到目的的,就隻有安澤熙。
安澤熙要的是穩住安澤家的天下,要的是唯一的子嗣登上王位。
他出賣了所有,甚至出賣靈魂,承諾替安澤熙平外戚內亂,鏟除叛黨奸細,而將自己拱上風浪的尖上,幾次大難不死,終於換來了如今的權勢與地位。而這所有的一切,目的隻有一個,報仇!這就是每天夜晚,他看著那份名單,看著這些人名,恨不得將內心的仇恨化作團團焰火,將者名單上的人統統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