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鄭有為與佳人得緣再見,交心一夜,自覺世有千萬富貴名利,皆比不得對方好。縱是一顆心分作兩半,送予對方一半又有何妨?若是要送,定也要送那半大的予對方,方才不枉愛過一場!淩喻雪倒是不同尋常女子,也不要什麼甜言蜜語的哄騙,隻要癡君一個未許卻又許下的承諾,自須其用一生來兌現。
且把話頭回到六月一十四日,看那趙氏姐弟倆是什麼光景:小女孩趙玉煦帶著弟弟趙玉旭,順著田野走了半日,雖加快了步伐,然倆小孩又能走多快呢?早已是汗如雨下,隻是小女孩的汗水中還夾雜著傷心的淚水,雖然稚嫩的臉上寫滿了倔強。
小旭旭苦道:“姐姐,我們什麼時候才到親戚家呀?”雖然話語中透露出無盡的疲憊,卻仍無法抑製那如他眸子一般——純真、無瑕的語調。
趙玉煦心中大呼苦矣!她哪裏知道自家有什麼親戚?縱是知道,又如何去尋得?如今吃了半日的苦頭,方覺逃離城外是個錯誤的決定,隻是一想到大叔······便又將一切埋怨、苦痛壓在了肚裏,不去尋思,隻剩無盡的恨意不斷的摧殘著、強化著那顆不管她能不能承受住的幼小的心靈。小女孩道:“小旭旭是不是走不動啦?姐姐來背小旭旭吧!”自從大叔離去,趙玉煦對弟弟的稱呼便逐漸改了。似如此,小男孩便能快些長大!或許隻是一個小女孩本能的依賴,還有對弟弟的寄托與希望。
小旭旭聽了,稚嫩、純真的道:“小旭旭才不用姐姐背呢!小旭旭一點也不累!”果是小孩子容易哄,這一激便也不問那親戚了。也是一副倔強的樣子向前走去,幽深的雙眸依如過去,雖然是雙死眼。
天色漸暗,晚霞爭豔。空氣中花草、湖泊、濕土混成的“野味”,吸入鼻喉,鑽心的涼、刺腦的醒。讓人不由傷感、哀歎,想要好好去享受,去品味。四處蛙鳴,早已不斷。此起彼伏,向世間展示著它們的歌喉······
趙玉煦拉住走路有些搖晃的小旭旭的手,道:“小旭旭,姐姐累了,我們歇一會兒吧!”小男孩聞此,倔強的身形才停下來,小心的坐到地上,幽深的雙眸望著地麵不語,大抵是在與姐姐較勁。趙玉煦坐在弟弟身旁,從背上大包裹裏拿出一些幹糧遞到小男孩的手中,道:“給,我們吃些東西吧!”小旭旭接過,低頭吃了起來。趙玉煦一笑,輕輕的靠在小男孩肩膀上,看著天邊那連群山也托不住的夕陽,怔然出神。許久,柔聲道:“小旭旭,你是一個男子漢,你要學著堅強,你要學著做一個真正的、頂天立地的,大男人!”頓了頓又道“你要學著保護姐姐,還有······大叔,不讓壞人欺負我們!”
小旭旭一怔,緩緩抬起頭,幽深的雙眸似看到了未來的光景。稚嫩的臉龐充滿了堅定,一副鄭重的點點頭,道:“嗯!小旭旭一定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像父親一樣的大男人!”趙玉煦靠在小旭旭小肩膀上的臉龐笑了笑,略顯迷茫的大眼睛卻不禁流出兩行傷心的淚。
卻這時忽聽背後“讓哥哥教你們怎樣做一個大男人吧!哈哈哈!”言語充滿了淫笑之意。倆小孩還未來得及作反應,便被倆隻手掌掐住脖子帶離了地麵,驚慌失措下頓時大叫大哭,卻更是激得身後之人大笑連連。
來人正是郎俊秀!昨夜奪兵之時也曾被迷了心神,胡亂出手一番。也是他運氣好,竟未搶到霸王槍。直到見了鄭有為渾身殺氣滔天不可一世之狀,方才像其他人一般醒了神。心中大呼不妙!當瞥見人群中那些個氣質不同的中年人時,冷汗瞬間濕遍全身。暗自悔恨之際見身邊有人離去,便悄然混入人群中隨之離去,沿途避開了那幾個氣質不同裝作離去卻暗自盯著那少年的楚皇朝人,順著人群混入了城內。也不敢使用分身術,隻怕引起他人的注意。果未見楚朝人追來,心中暗鬆一口氣,又出了城,於山野中留了一夜,想法尋南魁欲行滅口之事,卻是未果。次日本欲離去,卻遙見城中變故,多看了幾眼。認得那少年是昨夜大出風頭之人,也猜出那王海尋禍事之緣故,生怕牽連了自己,又忙施法遁入山野不敢出來,本待風波平息了再回大義平原。
正好這姐弟倆撞入了狼口,哪有放之的道理?
女孩正合修煉所需,先天之元甚淨,沒遭過汙損。男孩嘛!化作傀儡有何防!遂抓起倆個小孩打算找個清靜之地享受,聞聽那哭喊聲更是心中得意無比,大笑了起來。卻更是難忍心中的癢癢,要把近日來的怨氣盡數發泄。正飛尋間,忽聽背後傳來喝聲“孽畜!休傷人命!”扭頭看去,見是倆和尚,皆為九階!身上佛光普世明,一人瘦小精幹,倒也是一副英俊之色。一人魁梧厚實,比起南魁還要高上一截、胖上一圈。不,是結實一圈!裸露在外的肌肉直讓人懷疑是否是純正的魔修,或是,降魔尊者下了凡塵。
郎俊秀心頭大駭,顧不得細看,忙使法術飛逃。卻感覺身後兩道身影更快了些許,似能立刻就追了上來,隻得再拚命飛逃。一逃一追,頃刻千裏之地甩於身後。郎俊秀隻揀偏僻之地飛逃,意欲甩掉倆和尚。忽而望見一片老林,轉了身形飛衝去。倆和尚緊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