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解體人格(2)(3 / 3)

“是的,是的,我一定會抱著這個認知洗耳恭聽的!”佑輔好似在乞求一般,“你就快說吧!”

佳子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兩片勾起佑輔欲望的嘴唇一張一合。“分屍者就是土屋正樹,但凶手卻不是他。”佑輔驚訝地張著嘴,就像是得知一個道貌岸然的神父得了梅毒。他從沒想過,凶手和分屍者是兩個人。“你的意思是,你已經知道凶手的身份了?”“隻能說是建立在臆測之上的推理而已,凶手是否是這個身份,我並沒有任何證據。”佳子一如既往的嚴謹,讓佑輔不禁想到:和這樣一板一眼的女人生活在一起,會有樂趣嗎?

“就請你趕快告訴我吧!”“嗯,真正的凶手應該是正樹一直偷偷援助著的……應該說秘密飼養著的小狗。大約是最近幾個月開始的吧,因為他不是在這段時間裏帶了更多的便當嗎?我猜想可能是多帶了許多肉骨之類的東西吧。”

“你是說,”佑輔咽了口口水,“土屋正樹處心積慮地背著大家養了一條狗,就是為了幹掉他的繼父?”

“不不,最初的目的並非如此。”佳子急忙訂正,“是因為小狗受傷了。”

“啊?!難道……”“嗯,我想,既然正樹能為一隻受傷的小鳥包紮傷口,對一條受傷的小狗也會如此吧。幾個月前的一天,當正樹走在放學回家的路上,突然發現路邊倒著一條小狗。小狗看起來很痛苦,他湊近一看,小狗受傷了,於是,他用手帕為它做了簡單的包紮,並且去附近的藥店買了藥,為它敷藥治療。也許是這條小狗非常可愛,亦或許是正樹具有某種熱愛動物的天性,這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就故事發展方向來看,正樹一定與小狗建立起了主人與寵物……甚至是朋友的關係。每當他被繼父辱罵之後,或許就會跑去某個他才知道的地點,對小狗傾訴吧。因為你說他沉默寡言,我想他應該幾乎沒什麼朋友——我是指可以交付內心快樂與煩悶的那種。”

佳子停了下來,用哀婉的眼神看了佑輔一眼,似乎在說:“多可憐的孩子啊。”

“你的意思是說,土屋清是被一隻小狗殺死的?可屍體上並沒有留下犬類的牙印之類的痕跡啊,屍體上其實連傷痕也沒有!”

“我記得你說過吧,土屋清和北原櫻是在一次醫學講座上認識的,而土屋清又不是醫科大學的學生——甚至連大學都沒有念過。那麼,他們為何會相遇在同一場醫學講座上呢?理由當然可以有許多,比如因為土屋暗戀北原而尾隨之類。但為了使我的推理更加通順,我選擇了這樣一個原因——他們有著相同的疾病。沒錯,和北原一樣,土屋也有著心髒病。而非常不幸的是——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想——土屋很懼怕犬類,他不是因為懼怕水子家的狼狗而放棄了毆打水子嗎?”

“你是說,土屋清是因為……怕狗,所以才……所以才被嚇死的?!”“嗯,我想是因為小狗有幾天沒有見到正樹,有些想念的緣故吧。它摸索著來到了土屋家的公寓。對於小狗而言,隻是來找朋友而已,但對土屋清而言,這卻是致命的。他被這突如其來的小狗所驚嚇,又因為心髒病而猝死——猝死在了正樹麵前。”佳子十指交叉,合在胸前,“對於普通人來說,我的意思是,以我們的思維來想,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隻需打電話報警就可以了。或許心裏還會暗暗快活——不用自己動手就可以幹掉仇人之類的。”

佑輔木然地點著頭:“是啊。”

“但沒有什麼人類朋友,卻將小狗視為朋友的初中生土屋正樹,卻並不這樣想。在他的思維空間裏,小狗是朋友——請站在他的立場去理解朋友的定義吧。所以,事情在他眼中就變成了——他的朋友殺了人。”

佑輔一臉的難以置信——這是什麼怪異的邏輯呀!因為不想讓人發現死者死於心髒病,所以掏去內髒?!

“正樹想給朋友洗脫罪名,於是,他按照圓周率切割屍體,又怕警方無法察覺到這一點,所以,於屍體旁留下了符號。他想要警方、想要看這則報道的、想要知道這起案子的每一個人都確定——凶手,是一個人。”佑輔已經驚詫到無以複加的地步:“他投案自首,隻是為了……為了保全那條狗?”

“不錯。”佳子雖就坐在眼前,但聲音卻好似來自浩渺的太古,“夕陽緩緩地沉下去,某片臨海的沙地上,坐著一個憂鬱的小男生。他的身邊,有他最忠實的朋友——一條小狗。小狗的腿上綁著一塊手帕,舔著男孩垂在沙地上的手背。他不想回家,寧願在朋友的陪伴下,邊對它傾訴,邊完成功課……”她的目光很平靜,溫和地遞向佑輔,“你可以想象的吧,小漂。”

“嗯,有那樣的朋友真好。”佑輔也吃驚於自己竟然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但他很確定,這麼說並不僅僅是為了附和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