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解體隱藏(1)(2 / 3)

“喂喂,哪有人說過什麼無足跡詭計啊。”馮亮用挖苦的口氣說,“我記得你說過,8月4號之前如果交不出新作,你就改名叫‘地窄’了吧。今天已經是5號了,你的新作呢?叫《雪的舞蹈》是吧,你寫好了嗎?”“沒有。”天闊活脫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他自稱是個專攻雪地足跡的不可能犯罪寫手,但與一篇篇踏實創造密室的馮亮不同。天闊為人輕佻浮誇,酷愛在網上挖坑打預告——“XXX大作開坑”,卻從來沒有填坑的習慣。以至於和大家相識兩年,隻完成了一篇萬字推理小說。“沒完成,哈哈哈哈,地窄,地窄!”馮亮顯得極端亢奮,仰天大笑。

許靜怡的腦海裏,那個念頭再一次冒了出來——好失望。沒有帥哥不說,還都奇奇怪怪的,好像生命裏除了推理就是推理的樣子,想必和他們聚會會很可怕,至少也會很無聊吧。她站在離開他們那桌不遠大理石地磚上,猶豫著是不是該走過去。

“小寶,你那篇新文我看過了。”馮亮的左食指又不安分起來,他對著“板寸頭”說道,“關於袖口和雨傘的那幾段推理都很不錯。特別是關於雨傘的那段推理,有點有棲川有棲的味道。回頭我借你一本他國名係列的《英國庭院之謎》,裏麵有一篇《風雨無阻》,你和自己的小說好好比較一下。”

“小寶的那篇新文我沒看過嘛。”“眼鏡男”推了下眼鏡,雙手在胸前交叉,“天闊,你看過沒?”

“什麼‘天闊’,他現在叫‘地窄’——‘地窄’!”馮亮說完,又放肆的大笑起來。如果人的笑是有開關控製的,那馮亮的開關似乎失靈了。

“哦,說起日本的推理劇嘛。《古畑任三郎》,《神探伽利略》和《圈套》都很不錯。而我們中國香港地區的《刑事偵緝檔案》也很不錯。《少年包青天》的第一部雖然抄襲了《金田一少年的事件簿》,但抄得很精彩,同樣是抄襲的國產劇《深瞳》就非常糟糕。”他合上書本,做解疑釋惑狀,“前些年的《紅色康乃馨》可謂是社會派扛鼎之作,而《沉默的證人》嘛,是說犯罪心理學的吧,犯罪肖像……”

“天闊……”馮亮對天闊已經忍無可忍,正欲發火,卻感到一陣清香。他扭過頭,看見一個高挑的麗人站在眼前。

“那個……”那美女顯得有些尷尬,“這裏是‘燎原社’聚會是吧。”“你是……哦,你是‘月亮姐姐’吧!”馮亮頗為興奮地叫道。許靜怡溫和地笑著,靦腆地微微頷首。“月亮姐姐好。”“板寸頭”自報家門,“我是小寶。”“哦,你是小寶啊。”許靜怡保持著微笑。她記得小寶是個專寫奎因式邏輯推理的寫手。手裏的這本《真相》上就有他的一篇《中國柚子之謎》,據說謎麵也是“倒置的現場”,向奎因的《中國橘子之謎》致敬。雖說是個新人寫手,但是頗具潛力。

“我是冰穎。”那個“眼鏡男”朝她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咦?你是冰穎?!”許靜怡不由有點吃驚。冰穎是兩年前出道的,走得是乙一的路子,也分“黑冰穎”、“白冰穎”。所以顯然,他的作品也和乙一的作品一樣,存在著以殘酷慘烈為基調的“黑乙一”和以纖柔悲淒為基調的“白乙一”兩種傾向。

許靜怡的驚訝在於——這位“冰穎”在網上一直是以女性的姿態出現的。她的QQ性別欄裏填著“女”,頭像也是個少女。真沒想到竟然是個高個子男生。哎,可見網絡的確不可信啊。

“我是馮亮。”小胖墩憨厚地笑了笑,許靜怡的微笑依然掛在臉上。“他是天闊。”馮亮指了指身邊那個還在看《吸血之家》的家夥。許靜怡的視線順著馮亮的手指,一落在天闊身上,當即就感到了後悔——這小子正旁若無人的扣著鼻子,然後用扣過鼻子的手指,蘸著口水翻閱著書頁。他口裏不時喃喃自語:“問陸紈借的書,得快點看完還給人家。”

他的這句話倒勾不起許靜怡對初中時《黃生讀書說》中那句“書非借不能讀也”的回憶,隻叫她為那個“陸紈”默默悲哀。

“月亮姐姐,你坐啊。”馮亮指著天闊身邊,殷勤地要她坐下。“我坐小寶身邊好了,嗬嗬。”許靜怡勉強笑了一下,坐在了小寶身邊——上帝啊,隻要不坐在那個天闊身邊,怎麼都好。她招呼服務員過來,點了一壺柚子茶。“月亮姐姐也到了,那人差不多到齊了。”馮亮點了點頭,左手食指重出江湖,“月亮姐姐你的那篇《解體紅顏》蠻不錯的。”“是嗎?嘿嘿,寫得一般啦。”許靜怡謙遜地笑笑。“哦?《解體紅顏》,是對西澤君的《解體諸因》的致敬嗎?”小寶問道。

許靜怡把《真相》放在桌子上,說道:“差不多吧,看完《解體諸因》覺得的確很好看,於是就寫了這篇致敬之作。”

“哦,很多人都說《解體諸因》很好看呢。隻是可惜大陸沒有出版,你看得是台版書吧。”小寶隔著冰穎問。

“嗯,尖端出的台版書。不過說實話,雖說看了不少台版書了,但豎排文字還是很叫我不適應呢。說來也巧,這本書的翻譯和我不同姓但同名,都叫‘靜怡’。”許靜怡說著,臉上浮起了淺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