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所住的是比賽規定的旅館。旅館距離“白駒館”大約5公裏,是宋德的資產。旅館裏竟然養著近五十匹白色駿馬,用於駝載參賽者。
可以這麼說,宋德對於白馬的熱愛,到達了癲狂的程度。最近他出版了封筆之作《謀殺騎著白馬來》的上冊——又是白馬,又是白馬,這男人簡直是個偏執狂。
“對了,你們都看過《謀殺騎著白馬來》嗎?那個謎麵非常有趣啊。”吳淩傑見董月然對自己不理不睬的,隻好調轉頭對其他人說話。
《謀殺騎著白馬來》分上下兩冊,上冊為謎麵部分,已經出版了。而作為解答部分的下冊,卻還在宋德的腦袋裏,尚未動筆。
“嗯,是不錯的。是以‘白駒館’為犯罪舞台的新案件吧,嗬嗬。”隻有秦仕暢接了茬,他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這個謎麵雖然很不錯,但是缺乏社會意義。可惜啊,可惜。”
“哼,和島田大神的相比,差遠了。”韓平一臉不屑,“我看有些人就是自己想不出詭計了,才這麼拚命強調什麼社會意義的。”
秦仕暢正欲發作,隻聽邱心素插話道:“推理小說光有詭計和社會意義還是不夠的,還得注入感情才是。推理小說應該與其它任何一種小說一樣,是給人愛和溫暖的東西。”
就在這五人的你一言、我一語中(確切地說該是四人,董月然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話),他們抵達了“白駒館”。
館門前站著一位40開外的男子,就打扮而言,似乎就是那種電影裏常常出現的“管家模樣的人”。
“歡迎光臨‘白駒館’。”他說。待五位推理小說家走進了館內,管家在他們身後,將大門的門閂拉上了——從此刻起,除去館內的一百零一個人以外,誰也進不來了。二、作者的話很抱歉啊,各位。小女子作為作者,本不應該跳出來的。
但是實在是有幾句話不得不說。
第一件事便是提前說一下,所有斜體字,都是虛構的宋德的那本《謀殺騎著白馬來》裏的原句。第二件事比較重要。
你們從那個引子裏也看到啦,“我”就是本案的凶手。而本案的嫌疑人,就是那九十九名參賽者以及那位管家先生,總計一百人。而既然把小說設計成了“暴風雪山莊”模式,那麼,“我”肯定是這一百人中的一個。而我在一個短篇的篇幅內,是不可能將這一百個嫌疑人全部描繪一遍的。所以,定然是有詳有略。詳細描寫的,除去這五位作家以外,管家勉強可以算上一個。
聰明的讀者或許已經猜到了,之所以要詳細描寫這六個人,是因為“我”就是這六人中的一個。對,沒有錯,凶手就在這六人之中。
阿加莎.克裏斯蒂曾經在《底牌》的序裏自嘲說,推理小說總是把凶手設置成“最不像是罪犯的人”,我看這是她自己的套路才是。接著她又說什麼《底牌》是把所有嫌疑人置於相同的地位,所有人嫌疑相等,是罪犯的幾率相當。不過到最後,凶手還是那個“最不像罪犯的人”。
好吧,泄底是大逆不道的。我隻是想說:“我的這篇《謀殺騎著白馬來》,絕對是把所有的嫌疑人拉到了同一起跑在線。”
是不是這樣,看完便知。凶手就在“白駒館”內。
在這裏,我來發個挑戰——你能看穿誰才是凶手嗎?你能猜出凶手的手法嗎?
三、館主不見了在那鋪著純黑羊毛地毯的大廳裏,近百位推理小說作家彙聚一堂。
看著宴會廳裏的情景,吳淩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謀殺騎著白馬來》的橋段。簡直是太像了。宴會廳位於“白駒館”的一樓,共有兩扇大門和十扇窗。管家領著最後五位參賽者由大廳北門而進,他順手鎖上了北門,然後,在門邊站定,麵無表情地來回掃視著大廳。大廳的南門是之前就從外部鎖上的,而現在北門又從內部鎖上了。
所有的玻璃窗都是開在“白駒館”的西外牆上的,透過玻璃窗,可以看見夜幕已經降臨,如同饑餓的野獸,吞噬了光明。
這“白駒館”果真是沒有電器的,在這悶熱的仲夏傍晚,竟然隻是靠房間裏的一桶桶冰塊降溫。為了抵擋窗外的熱浪,那十扇窗子全部從屋內鎖著。
宴會大廳本身變成了一個寬敞明亮的密室,所有的推理小說家都被拘於其中——除去白駒館的主人以外。
“喂,人都到齊了吧?比賽什麼時候開始。”“宋老師呢?宋老師怎麼還沒有來?”“今晚的謎題是什麼?”
……大家似乎都焦躁起來,因為九十九名參賽者既然已經到齊,“推理大賽”也應該開始了。然而作為主辦者的宋德卻遲遲沒有露麵,因此眾人的焦躁也變得理所當然起來。
管家抬腕瞥了一眼手表,18:45了。比說好的開賽時間,晚了15分鍾了。他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似乎也露出了幾許焦急,兩道眉毛不自覺地靠到了一起,像是在商量對策。
“我說門口的那位管家先生,今晚的謎題你知道嗎?”“是啊,別叫我們空等著啊。”“該不會是今晚的比賽取消了吧。”“媽的,這裏又悶又熱。”
……隨著時間一秒秒地流逝,眾人愈加焦躁起來。管家也受到感染,看表的次數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密。到了7:15左右的時候,場麵已經有失控的趨勢。管家終於忍不住了,他開口道:“我看這樣吧,有誰願意陪我一起去找一下宋先生呢?因為館很大,人多一點找起來會比較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