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對哦,就是這個啦。”她回答道。“那麼,如此說來,他年輕時結識的,是一位文身師吧。”馮亮回憶起來,“我記得高木彬光在小說裏說,‘能否成為滿意的作品,往往取決於對方是否具有雪白無瑕、細致光滑及稍帶潤澤的皮膚,就算是一顆痣或一處傷痕,也會使文身師失去興趣’。即使有合適的皮膚,那擁有這皮膚的人也未必願意被文身。而即使他願意,也未必能遇到有高超水準的文身師,畢竟配得上這個稱謂的人,可謂少之又少。也就是說,文身——當然,是指稱得上是藝術的那些文身,絕對是一種可遇而不可求的藝術。”
“可是,文身和這起案子有什麼關係呢?”說起分屍,冰穎最先想到額度絕不會是《文身殺人事件》,而是乙一的《Goth·斷掌事件》中的《暗黑係GOTH》——“森野無意中拾到的筆記本,揭發了第三宗連環碎屍命案”。他回憶了一遍許靜怡對案件的描述,“剛才月亮並沒有說過屍塊上有文身吧。”
“的確沒有。”許靜怡點頭。“啊,我知道了!”小寶突然一拍腦袋,興奮地說道,“原來是這麼回事。”他說著,把《解體之源》翻到《解體藝術》這個故事:“和這個故事簡直有異曲同工之妙呢。”
“哦?怎麼說?”馮亮的情緒也被帶動起來,問道。
“分屍的確是因為文身這門藝術。”小寶又捋了一遍自己的思路,確信沒錯,“不過,正如月亮所說的,屍體上卻沒有文身。”
“啊?為什麼?”馮亮顯然對他這一奇怪的觀點很是不解。“因為還沒來得及文身啊。”小寶把一根手指點在餐桌上,畫了一個大方框,“這是全部的屍體,現在,凶手把這具屍體分割成數段,然後,在每段上文上不同的圖案。隻是由於某個原因,他在還沒有來得及文的情況下,就不得不離開現場了。”
“那麼,凶手為什麼要往分割後的屍塊上紋圖案呢?”冰穎也覺得疑惑。
“因為啊,他想做一副人皮拚圖啊。他想在屍塊上文上不同的圖案,而這些屍塊一旦按照某種規律拚接起來,就可以拚成一幅大圖。”小寶說完,環顧眾人。
“這番推理顯然不對。”許靜怡搖著頭說道,“首先,如果像你說的那樣,凶手是不得不中止文身的計劃而離開現場。那麼,一個這樣狀態的凶手,還會把屍塊裝進蛇皮袋,扔進路邊的垃圾桶?應該是直接離開現場,屍塊暴露在現場比較符合情理吧。其次,如果凶手是為了做人皮拚圖。那你的順序也反了吧——怎麼想,都應該是先在整具屍體上文上大圖案,然後切割屍體使之成為一幅幅小圖案比較正確吧。”
“說的也是……”小寶頓時有些沮喪。“一具沒有文身的屍體,和文身到底有什麼關係呢?”冰穎自言自語。三人都沉默地思索著,許靜怡則安靜地喝著茶,唯有天闊還在喋喋不休:“說起《文身殺人事件》嘛……咦,你還吃不吃?”
原來他已經把第二份披薩吃完了,直勾勾地看著許靜怡吃了幾口的那塊小蛋糕。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就把蛋糕搶了過去:“啊,既然你不吃的話,那就別浪費了”說著,他抓起蛋糕,咬了一大口,幾乎半個蛋糕就被他攻陷了——然後,他很客氣地問她“你是吃不下了,是吧。”她隻好麻木地點了點頭。
“我在想……月亮所說的漏洞,解體講義的漏洞,到底是什麼呢?”小寶苦思冥想了很久,說道,“實在是不知道啊,這份講義真的有那麼大的漏洞嗎?”
“她還說這個漏洞很明顯。”馮亮看見一個穿著高跟鞋,黑絲襪的女人從不遠處走過,有點心潮澎湃。
“對啊,看來這個漏洞就是破案的關鍵呢。”冰穎皺著眉,“月亮,我問你,在你的設定裏,那位文身師是頂尖水準的嗎?”
“在我的設定裏,他可是世界上最頂尖的文身師哦。”“冰穎,你問這個幹什麼?”小寶無不疑惑地問道。
“哦,我想來想去,如果是因為文身的緣故殺人,那麼,凶手一定是看中了屍體身上所持有的文身吧。那麼既然要鬧到殺人的地步,說明那文身一定是無與倫比的藝術品,那也就是說,為他文身的那位文身師,一定是水平高超的。換言之,他的作品,如果出售出去,一定價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