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世界上,任何事都絕不是偶然

保羅·科埃略當之無愧是這個時代最偉大的作家之一。他的作品中,我最喜歡的一本是《維羅妮卡決定去死》。這本書的高超之處在於,它通過一個發生在瘋人院裏的故事,點出了人類史上永不沒落的兩大話題:“怎樣的人生才算有意義”以及“怎樣才能讓人生有意義”。

從保羅·科埃略的文字中,我們常常可以看到他在心理學上的建樹。作家要寫一些文字很容易,但是要寫一些讓大多數讀者有共鳴的文字卻並不簡單。而要做到像保羅·科埃略一樣,寫的文字除了讓讀者有共鳴還能引發讀者進行深入思考,那可真是難上加難。《維羅妮卡決定去死》這部作品絕妙的地方在於:借用“小說”這種普通人最能接受的文學體裁,把他心理學上的天賦和對於人生的感悟巧妙地傳達給了讀者。

保羅·科埃略具備作為頂尖作家的先決條件:敢為人先的想法;堅定執著的毅力;敏銳的觀察和頓悟能力以及近乎神奇的多舛人生經曆。正是這些,讓我通過小說裏的文字也能感受到這個男人驚人的天賦和才識。他作為聯合國教科文組織(Intercultural Dialogues and Spiritual Convergences)論壇的特別顧問簡直是實至名歸。

這部在2000年出版的小說,將故事發生的地點定在大部分人聞所未聞的一個叫斯洛文尼亞的小國。然而即使是十年後的今天,無論是在眾多發達國家還是在媒體述說中正“慢慢崛起”的中國,小說主人公的故事依然具有普遍意義。如流水線一樣的人生、無意義的工作、無法理解的他人和社會,這一些在被稱為“幸福一代”的80後、90後年輕人中更加凸現出來——也正如保羅·科埃略書中所說:越是幸福的人,越容易出現心理問題。

在這個衣足飯飽的年代,我們更需要的是了解人生本質的意義。可悲的是,大部分人不懂得反思自己的生活和人生。在他們看來,一生為了可以果腹的三餐和一個房子奮鬥就是活著的意義。大部分人不懂得反思,是因為整個社會都在這麼做。盡管大家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卻依舊遵循著這莫名其妙的社會規則。而在這個多數人說了算的群居時代裏,最難過和最可悲的莫過於那些少數人——他們就猶如沒有喝井水沒有得病的國王,不得不裝成瘋子以顯示自己不是異類。

保羅·科埃略在這部小說裏借維羅妮卡之口質問這個世界:為什麼我要接受這些荒唐的人和事?寫這部小說和看這部小說的人其實一樣在解答同一個問題——那就是身為“少數人”的我,到底該怎樣和這個蠻不講理的世界溝通。可惜的是,在《維羅妮卡決定去死》的最後,保羅·科埃略也沒有辦法告訴所有人對人生失去意義的維羅妮卡和埃杜阿爾德到底以怎樣的途徑才得到了完整解脫。在俗世生存的所有人似乎都沒有辦法找到一個完全可以解決的方法,隻好取一個讓自己稍能接受的平衡點。

然而這並沒有影響這部作品成為一本好的小說,因為保羅·科埃略畢竟不是心理學家,他是作家,所以這部有血有肉的作品已經是一個完整的軀體,選材和內容上的上乘相當於給這個完美的軀體注入了一個飽滿的靈魂。這部作品如此鮮活,幾乎每一個看完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反思人生並企圖從反思中得到一些感悟。它也許殘酷地揭示了讀者一直想要逃避的現實問題,但是不正視這些問題又怎麼能夠“破蛹成蝶”呢?

電影《致命魔術》裏說,好的魔術有三個部分,“以假亂真”、“偷天換日”和“化腐朽為神奇”;而好的文字作品也該有三部分,“引起共鳴”、“得到感悟”和最重要的“付諸實際”。我不太認可這本書新改版的編者薦語:“在任何時刻,任何人心中有了哪怕一絲想去死的念頭,就請翻開這本書。”因為這不是一本“想去死的時候”才該看的書,這是一部任何時候你都可以看並且“付諸實際”的書。

如果看了書隻是感慨了一下就無動於衷,那麼和看到小狗被殺會難過但依舊繼續吃狗肉的人有什麼不一樣?想到就去做,想要就去爭取。記住:在這世界上,任何事都絕不是偶然;別給自己任何借口和理由,沒有退路才是最好的退路。

隻有愛,才是唯一解藥

鬧鍾響起的時候,我在微涼的被窩中突然醒來。

這是冬末春初早晨八點的上海,這個季節的寒風,依舊不肯放過任何一次展現自我的機會。睜著眼睛卻不想起身,耳邊慢慢傳來軌道交通經過窗戶時“哐當哐當”的聲音。腦袋一片空白,下一秒應該幹什麼完全想不起來。維持這樣的姿勢躺了十來分鍾後,終於可以像個木偶人一樣起床,並且在身體感知到徹骨寒冷前披上厚厚的羽絨服。洗漱完畢後,才差不多可以恢複交際能力。若在這時遇見闖進視線的室友,已經可以微笑著對她說一句“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