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M大那邊怎麼想的,要是他們本沒有這個意思,咱們去強迫,也沒用吧?”事到如今,夏於飛已基本被徐山說服了。

但她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各種曆史現實的原因,M大向來在經濟社會人文學科方麵發展比較得力,學生也多,而理工科隻是作為一個綜合性大學必不可少的存在,並不受到重視。

徐山卻完全不這麼看。整個事件中,除了夏於飛的那一點點私利之外,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對於M市,對於M大來說都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你問問不就知道了。”徐山沒有再多說。

此事定下以後,兩個人又隨意閑聊了一些別後的情況,夏於飛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去年我拿走的那套設備……”

她真有些不好開口,本來說是拿著用一下就還回來的,結果卻是有借無還。雖然以前在電話裏說過了,但現在見麵,她覺得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

徐山製止了夏於飛後麵要說的話:“我相信你有分寸。何況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別忘了這兒還有我呢。”

他說得大包大攬,然後生怕她以後不再麻煩他似的,道:“你有什麼需要,盡管跟我說就好。咱們自己人要是連這點便利都沒有,也太悲慘了點。”

夏於飛點頭答應了。從最開始,她就沒怎麼將此事放在心上,不過有些該說的話還是一定要說的。

離開研究所以後,夏於飛回到家抽空給M大數學係那邊負責的人打了個電話,對方當然求之不得,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跟夏於飛通話結束以後,他們迅速召集學校的有關人士開會去了。

當初,他們請夏於飛演講,不過是想借著她的身份來提升了一把學校的影響力,雙方互相合作,各有所圖而已。誰也沒想到,夏於飛居然會有如此的能量,給M大帶來這麼大的改變。

在M大數學係設立國家基礎科學研究和教學人才培養基地,在他們看來完全不可能,想都不敢去想的事,夏於飛卻隻回了一趟京城,就在不聲不響輕描淡寫中完成了。

雖然她說得很謙虛,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什麼的,但他們都很清楚,能讓夏於飛正式提出來,成功的幾率絕對已經到了一定的程度。

隨著他們開始連夜查詢有關這方麵的信息,準備材料,夏於飛的日子也忙碌了起來。

她更多的想的還是自己的課題,基地班的事不過是在跟以前的老師討論的時候隨口一提罷了。她有預感,徐山既然會說,他肯定有了全盤的計劃。

而這些,都不會需要她去操太多心。

夏於飛雖然遠在京城,但她做的事還是很難瞞得過M市的上流社會圈子。因為M大的申請要走正常的路子,有時候就免不了要跟市政的某些部門打交道。

有心的人自然會注意到,無心的人在風聲漸起之後,也會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陸家即是如此。

夏於飛在例行的電話中並沒有說過此事,但陸鴻銘卻感覺到最近的壓力驟然減輕了很多。

M市的經濟大勢依然看不出有絲毫出現轉機的可能,但眾人的態度卻已有了微妙的不同。他稍稍用心打聽了一下,便得知了夏於飛在京城的所作所為。

本來,陸秉琛曾經對他說過“沒事,沉住氣就好”的話,他隻是半信半疑,將那當做普通的安慰,但現在看夏於飛還有心情幫M大弄什麼基地班,他忽然覺得也許還沒那麼糟。

冷靜下來以後,他將目光更多的放在陸娛內部,開始做一些整頓,安撫人心的工作,不再妄想靠關係人脈提前得到準確的答複。

這就不可避免的看清了陸秉忠背後的一些小動作。

他不由暗暗有些心驚。沒想到他一向看好的長子,在陸娛危機的關頭,卻已等不及的想改朝換代了。

陸鴻銘不動聲色,他處理起這種內部的爭鬥無疑要得心應手得多,稍微幾個措施下去,陸秉忠已有所發覺,果斷的開始收縮。他沒有十分的把握千,還不想徹底跟父親翻臉。

陸鴻銘對他的這次試探還算滿意。陸秉忠雖急,卻還沒到不把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裏的地步。

一時間,M市陸娛內部波濤暗湧,京城的夏於飛卻也漸漸焦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