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沈墨的手記(3)(3 / 3)

我的大腦不停地運轉,努力跟上宋隊的思路。我問:“那個骷髏頭是怎麼回事?”

宋隊歎了口氣:“那個人頭……還沒有發現能處理成它那樣子的工具或物品,而且本該在骷髏裏的腦組織也沒有找到,不知道哪裏去了。我想法醫之後的報告或許能找到答案吧。目前看來,死者極有可能就是304的租客,當然現在還沒法完全確定,需要DNA鑒定報告。但如果是的話,我懷疑是熟人作案,因為門鎖沒有任何被破壞的痕跡,死者身上也隻穿著睡衣,而鑰匙和手機都放在屋子裏,說明死者在被殺之前處於一個放鬆的無防備狀態。雖然斬首這種殺人手法是過度殺戮,基本上可以定性為仇殺,但是現在屋子裏被翻得亂糟糟的,也沒法判斷是否少了財物,所以一切還有待考究。我已經通過304租戶的手機聯係到了他的一個朋友,一會兒會去局裏認屍。現在先把屍體弄回局裏再說吧。”

我和宋隊說話時,鑒定科的同事已經將一些重要的證物進行了收檢,比如那把菜刀、手機,等等。按照宋隊的指示,我和小李給304的窗戶和門上貼了封條。在其他人協助法醫將屍體運出去之後,我和小李又在303和306靠裏側的門框上扯了幾條警戒帶,但並不會妨礙付曉和胖女人他們兩家的日常生活。走之前我們和三樓的三家租戶交代了一下,讓他們不要去走廊的那邊,而且近期都不要出城,以防我們警方有需要時找不到他們。

臨走時我告訴付曉,美心晚上應該會找他吃飯,還給他買了點生活用品。但是吃飯就不用等我了,這次案情惡劣,加班是必然的,讓他們好好玩好好過生日。付曉拍拍我的肩膀,說:“你就別擔心我們了,好好工作就行了。”我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3〕

“這就是對我們警方的挑釁!”宋隊在會議室裏咆哮著。我嘴裏嚼著三鮮餡的餃子。

回到局裏已經有一會兒了,在會議室裏,宋隊主持召開了案情分析會。我們叫了外賣,邊吃邊把自己掌握的情況統一進行了報告。說實話,想著那麼惡心恐怖的案子吃飯,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時間緊迫,也沒有別的辦法。

目前的情況是已經確定了死者就是304的租客,名叫陳遠章。雖然明早DNA鑒定才能出來,但是陳遠章的朋友已經來認了屍。對於我們的諸多詢問,他的朋友表示自己很久沒有和陳遠章來往了,對他的近況也不清楚。但是他說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就是陳遠章近一年來經常到處借錢,而且每次都借了不還,所以導致很多人都躲著陳遠章。陳遠章並不是本地人,是個北漂,來這兒五六年了。

在我們之前的訊問記錄中,不止一個鄰居反映陳遠章經常被打得鼻青臉腫,我也在會上證實了陳遠章有過被打的經曆。所以可以推斷他的社會關係複雜,這樣案件的偵破難度就更大了,很難找到準確的突破口。

法醫的初步報告在開會期間送了過來。根據食物在胃裏的消化程度推斷,陳遠章的死亡時間應該是淩晨一點到兩點之間,致死的凶器是不是菜刀已經不好判定,因為頸部被徹底斬斷,而且少了連接頭骨的一小截,很難再進行有效推斷。但陳遠章身體其他部位沒有致命傷,所以致命傷一定是在頸部。血液檢測沒檢測到死者服用過什麼藥物,也沒有吸毒。至於骷髏頭的問題,法醫在頭骨上檢測出了很低的pH值,骨骼已經軟化,所以分析應該是被某種酸溶液浸泡過,這樣處理過的頭皮很容易從骨頭上扯下來。但如此作為需要做足準備工作,畢竟裝得下腦袋並且可以不被酸溶液腐蝕的容器不是那麼容易找到。而凶手將經過處理的屍體擺在走廊裏,明顯是故意想被人發現,沒有掩蓋的意圖。

凶手這樣做的動機是什麼呢?難道凶手要警告樓裏的其他人?那又是警告誰?我飛速地思考著。

隨後送來的鑒定報告,證實菜刀之類的現場證物上並沒有發現指紋,想到現場也沒有腳印之類的痕跡留下,可以看出作案者很仔細,而且有備而來並不慌張。能這樣冷靜地做下如此凶殘的案子,可以說作案者具有反社會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