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一輛汽車迎風急駛。 沿途溪穀錯綜，山路崎嶇。道上險象環生，令人觸目驚心。 大雨如注般地傾瀉在車頂與發動機罩子上，水沫飛濺，閃閃發光。 司機每逢轉彎拐角，都雙手緊握方向盤，異常緊張，唯恐墜落山崖之下。坐在車中的孫廣庭，對此絲毫沒有覺察。他依著車座靠背，向上仰麵，微合雙眼，耳畔又想響起楊團長急促顫抖的聲音：“白俄大軍雲集邊境一線，倚仗人多勢眾，武器精良，公然鳴槍恫嚇，大言不慚，反客為主地喝令：‘華軍快快閃開，休要螳臂擋車！’揚言‘如果不識趣，敬酒不吃吃罰酒，休怪槍子兒不長眼睛……’” 王德林坐在孫廣庭後排，突然問道：“參謀長，此仗非打不解嗎” 孫廣庭果斷回答：“非打不解！與其坐以待斃，不若拚死一搏。趁其未明我軍虛實之機，傾全軍出動，先發製人，兩麵夾襲，或許能僥幸打他個措手不及。” 王德林又道：“可是俄人敢於光天化日之下，鳴槍示威，必早有準備。若輕舉妄動，又不能速戰速決，日軍會趁機大舉入侵，後果則更加不堪設想！” 孫廣庭道：“那麼，隻有以靜製動，以不變應萬變，扼守陣地，拒敵於國門之外。然而吉氏統帥萬餘亡命之徒，孤注一擲。敵眾我寡，恐怕難以與之抗衡，況且……” 驀然，車身猛一震動，廣庭騰空而起，離開座席，又重重跌落至原位，臂部突遭劇烈撞擊，隱隱作痛。驟雨已止，天色明亮，啟窗伸頸回首觀望，卻是一塊拳頭大小之鵝卵石，阻擋了車輪的飛馳。他看了眼王德林那張古銅色四方大臉，神清色定道：“惠民，記得三清觀恩師說過，武術家慣用的‘四兩撥千斤’的絕招。‘三國紛爭，智取為高’。但紅花尚需綠葉扶，衝鋒陷陣還得靠能征善戰的趙子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