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病房,葉珈成愣了愣,看向門外的人。易碧雅立在他對麵,滿臉通紅。剛剛他在裏麵說的話,她都聽到了吧?
“珈成……”易碧雅叫他名字,似乎想聽他解釋。
解釋什麼,他沒有可以解釋的東西。葉珈成微微低下頭,說了句“對不起”,還是走了。
他要去哪兒?
葉珈成到醫院下方買了一包煙。他不愛吸煙,讀書時代就偷偷學過,學不會,很丟臉的事情。不過哪有男人不會抽煙,隻是骨子裏,知道父親不允許,他照做了。
做人啊,有時候真是沒一點趣味,連抽個煙都沒滋味。葉珈成滅了煙,丟了,醫院門旁坐著乞討的殘疾男人,立馬撿起他丟掉這根煙,吸了起來。
葉珈成看了兩眼,“哐當”一聲,將整包煙都丟到對方碗裏。
葉珈成開車來到時簡租的公寓樓下,發了一條短信:“時簡,你在家嗎?我們聊一下。”放下手機,葉珈成望了望前方,將手機丟在副駕駛,等著。
——
時簡不在家,她去了一趟銀行保險櫃。時家在銀行有個保險櫃,她真沒有辦法了,隻能想到取出保險櫃的東西。幸好父母出國了,辦的時候就用她的證件,不過鑰匙在小姨那裏。時簡先從小姨那裏拿來的鑰匙,小姨問她怎麼了。她隻好編了一個理由,她不能說,她打算把外婆留她那支翡翠古董簪子,賠給葉母。
翡翠簪子是外婆留給她的,可能比不上葉母的鐲子,不過據說是古董。她和葉先生結婚之後,還無聊比較過,葉先生也覺得翡翠簪子更名貴,怎麼說也是娘娘用過的古物啊。
“嘻嘻,我們時家基因好,出過好幾位娘娘呢。”
“是啊,我老婆最漂亮。”葉先生摟著她,“別說娘娘,葉太太你如果生在古代,皇後都是你的。”
“真的麼?你覺得我可以當皇後嗎?”
“當然可以,完全夠格。”葉先生不停地吹捧著,頓了下,“愛後,快給朕更衣。”
……
時簡收到葉珈成短信,知道葉珈成肯定清楚事情了。不過也好,她沒臉見葉母,把簪子賠給葉珈成也一樣。
葉珈成在她公寓樓下等她,時簡帶回來簪子和一本存折,心裏不是不難過的。她從出租車下來,葉珈成看到她,也走下了車。
“嗨……”葉珈成立在車旁,朝她打了個招呼。
“嗨。”時簡回話,她心裏難受,還是要笑,畢竟打碎葉母鐲子的人是她,她理虧。
“對不起。”時簡覺得解釋很無力,還是蒼白又吃力地給自己辯解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葉珈成跟在時簡後麵,小狐狸果然嚇壞了。
葉珈成跟著時簡進了小屋。房子有些老,不過布置得不錯,很有家的感覺。正常,小狐狸心裏藏著愛。有愛的女人,才可以將小房子布置得這樣舒服又精心,像她曾經布置他那間公寓一樣。然後葉珈成立在門旁,問了問:“需要換鞋嗎?”他這樣問,還是想知道,時簡這裏有沒有男士拖鞋。
“不用,你進來吧。”時簡立在裏頭。
葉珈成點點頭,進來。他在沙發坐了下來,氣氛有些尷尬,他主動拿起茶幾的一罐糖,英國牌子,肯定是Tim帶回來的。葉珈成拿了一顆,問了問糖的主人,“我可以吃一顆嗎?”
氣氛輕鬆了一些,時簡點點頭。
葉珈成笑了笑。
葉珈成調節氣氛本事一直很厲害,因為他有著天生的操控能力,時簡在沙發坐下來,直接說事情了:“葉珈成,鐲子我會賠的。”
“時簡……”葉珈成也要開口說。
時簡不知道葉珈成要說什麼,不過她知道葉珈成的性情,葉珈成和葉先生有區別,性情是一樣的。葉珈成可能不會讓自己賠償那個鐲子。
越是這樣,時簡越搶在前麵說,“我知道那個鐲子很重要,對葉阿姨重要,對你……也很重要。不過鐲子碎了,我沒辦法賠個一樣的。”
嗯。葉珈成先聽著,一時沒說話。
時簡從包裏取出外婆留她的簪子。難過地想了下,如果這個簪子送出去,會不會轉手到易碧雅手裏。算了,她本就打算將它賠給葉母當見麵禮。
她舍不得……可是她不能不賠。
“你看看這個簪子。”時簡把簪子遞給了葉珈成看,為了給自己一點底氣,她笑了笑,自誇說,“都是玻璃種翡翠,水頭很好,價值可能和鐲子差不多。”
是嗎?葉珈成默不作聲地接了過去,打量了起來,看了看正麵,又看了看反麵。
不相信她的話嗎?她已經賠得很有誠意了……時簡忍不住說:“它還是古董,如果你不相信,我們可以去鑒定。”時簡心裏委屈極了。
“鐲子和簪子一塊鑒定,如果不夠賠,我補差價。”
“嗬……”葉珈成笑了下。
時簡握著手,覺得自己真是作孽,她怎麼就那麼倒黴,每次覺得自己運氣好一點,又倒黴上了。
“我沒有不相信。”葉珈成開口說話,他彎腰,輕輕將簪子放在了桌麵,怕弄壞了。
所以,葉珈成接受她的賠償方式了?
葉珈成隻是靠著沙發,過了會,歎了口氣。似乎在琢磨什麼。“哈哈!”葉珈成忽然笑了下來,很愉快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