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本來她要發言,易霈直接省略她,所以她一直低頭做會議記錄,存在感很低。
會議暫停,休息十五分鍾。會議室咖啡點心自取,時簡低血糖,剝了一顆巧克力,小小咬了一口,耳邊傳來張愷關心聲音:“扁桃體發炎,就不要吃巧克力了。”
時簡放下了巧克力,前麵的易霈轉過頭:“張愷,去拿兩杯咖啡,和一杯清茶。”
“好的。”張愷連忙站起來,離開了。
易霈繼續靠著會議椅,沒有離座,也沒有說話。市場部經理過來送一份文件,本想說兩句,最後選擇聰明地放下文件,先不打擾了。
桌上手機震動響起,是易霈的私用手機。易霈先看了號碼,然後按了接聽鍵,說了兩句話:“好,我知道了。”以及“謝謝。”
“時簡。”易霈掛了手機,叫了下後麵的人。
時簡放下筆,抬起頭。易霈往後靠了靠,壓著聲音道:“……葉市長手術很順利。”
“……謝謝。”
關於葉父的手術,時簡今天原本有些底,畢竟葉父手術的主刀醫生換成了吳醫生。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有些心緒不寧,可能和她本身心理狀態有些關係。易霈慢慢坐正,同時她口袋裏手機也震了一下。時簡拿出手機,裏麵進來一條短信,葉珈成發來的:“時簡,我父親的手術一切順利。”
時簡怔了下。葉珈成發她平安短信,應該是上次她關心了葉市長。時簡收起了手機,沒有回複,怕不小心又關心了她不應該關心的。外麵的天,A城國際機場一家起飛的客機剛好從這裏飛過,時簡望了望窗外,噪音過後,心情意外平靜到沒有波瀾。
時簡下班接到了一個電話,好久不見的賴俏打來了電話,語氣熱烈地同她說起來:“時簡,我和子鬆要結婚了!”
是麼?真是一個突如其來的——好消息。
“你知道麼,我們不僅要結婚了,子鬆還願意陪我回A城生活,好不好?”賴俏在電話裏分享自己幸福,時簡往地鐵站走著,回了一句:“很好啊……”
賴俏繼續說,然後也問起了她:“你和葉先生呢?等我和子鬆回A城,我們一起吃個飯。我帶上子鬆,你帶上葉先生,怎麼樣?”
時簡轉了轉頭,不知道怎麼開口。她和賴俏兩個人,她之前還替賴俏心裏著急,不過賴俏和程子鬆能修成正果,她心裏還是高興,隻是她現在感受快樂的能力越來越糟糕。
電話那邊傳來程子鬆的叫賴俏的聲音。賴俏又愉快地喟歎兩句,先掛上了電話。時簡嘴角微微翹著,手機還沒來得及放回包裏,整個人猛地被拽了下,她的包已經被搶了。
……
“年底有些亂,你這個情況已經不是第一例了……”
時簡從警局出來,天色愈來愈暗,黑壓壓地壓著人心。她突然很怕黑,不敢往前走。警察說年底亂,為什麼她以前沒有感受到。疑神疑鬼地看了看周圍,總感覺自己被人跟著。時簡害怕地哭了起來,其實她知道沒有人跟著自己,隻是她心理出了問題……
一輛警車倏然停在她對麵,裏麵的警官笑著對她說:“時姑娘,剛剛我看你手受傷了,我們正要去一趟醫院,上車,我們送你。”
時簡眼圈通紅,上車之後什麼話也沒有。年輕的警官赧然一笑,對她說:“對不起,是我們沒有保護好你們的人身安全。不過請你放心,我們會努力,做得更好。”
時簡更加羞愧不已,溫暖感受還是一點點注入了心底。年輕警官又笑嘻嘻地看著她,然後說了好幾個出行注意事項。警車停在A城的第一醫院,一個警察去辦事,另一個還幫她掛了一個急診,最後接到電話,才離開。時簡包紮之後,取了藥,快速離開了。醫院那麼大,不一定會撞上。
是沒辦法撞上,葉珈成十分鍾後趕下來,已經找不到人了。
葉珈成不是A城人,不過在A城呆了多年,其中人脈關係查點事情還是不難。易欽東私下找人辦事那一撥人,葉珈成剛好有個朋友牽線搭橋,可以認識認識。
然後,他發現查易欽東這邊人。除了他,還有易霈。
葉珈成查易欽東,時簡被搶包隻是一個懷疑,主要還想知道易欽東會不會有什麼動作。他在易欽東那裏吃不了虧,就怕有人會吃虧。所以該留的底不能少,該防的萬一更是不能少。
葉珈成跟著朋友一塊過來,在九街一個老酒吧見了大名鼎鼎的“丁哥”,午後的酒吧基本沒有人,丁哥自己的酒吧,裏裏外外都是他們的人。不過葉珈成從小不怕事,隻要他在意的事,更不會嫌事多。
包間裏,他給丁哥倒酒又點煙,將別人對他那一套路數全部熟練地用來招呼著丁哥。
丁哥麵色還算滿意,加上朋友打了包票,悠悠開口:“給人辦事,錢多錢少都不是事,最重要還是投緣。”
葉珈成陪著笑,同樣點了一根煙。太烈,“不小心”嗆了出來,他擰斷了煙頭,無可奈何地說了一句:“沒辦法陪丁哥抽了,真不會。”
丁哥哈哈作笑。
在什麼角色麵前扮演什麼角色,葉珈成不在話下。他今天找丁哥,更多想探探易欽東那邊動靜,然後丁哥將一段錄音放給他聽。
“易少,還是像上次那樣,嚇唬嚇唬,還是真做啊……行,我知道了,不過有些難下手……哈哈哈,你別急,急了容易出事……”
包間光線晦暗,葉珈成的臉隱藏在燈光下有些看不清,即使繃著一張臉,麵部輪廓看著照樣溫潤雋永,眼底神色更是掩在那一片黑幽深邃裏。
過了會,他挑出了錄音裏的重點,低低問了問:“迷——奸?”葉珈成控製著語氣,還是顯露了情緒,丁哥察覺了怪異,挑了挑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