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也要她們兩人死一塊。”
衛嬿婉走之前說的話，讓海蘭覺得慶幸，還好，衛嬿婉還準許她和如懿在一塊，若是不準她和如懿在一塊，她該怎麼向如懿道歉認錯呢。
海蘭其實已經很冷了，牢頭送來的粥在衛嬿婉與她們說話的空檔已經涼了下來。
海蘭回首瞧見如懿已經淚流滿麵。
如懿坐在地上，依靠著勞門，撐著手杵在眼睛上。
海蘭心疼的不得了，跪在如懿跟前，端著那碗米水更多一些的粥。
“姐姐，淩雲徹淩遲處死的事情，我不是不想告訴姐姐，是不舍得告訴姐姐。
姐姐，你和淩雲徹已經是這樣了，若是告訴你他死的真相，我怕姐姐你會受不住的。
我不能失去你姐姐。”
如懿在慎刑司這些日子被海蘭伺候的很好，她有的是力氣，轉過身子，別過頭不肯搭理海蘭。
相比之下，海蘭因每日都說自己不餓將粥飯讓給如懿，她追上如懿的轉身，都顯得有些費力氣。
海蘭艱難膝行去追如懿，可海蘭一靠近，如懿馬上就換另一個方向，如此折騰了數次，海蘭的動作越來越慢了。
海蘭感覺她的身子發熱了，其實她早得了風寒，慎刑司旁的不缺，但從不肯給他們看太醫，皇帝對她們的處置也是丟在慎刑司裏自生自滅。
海蘭不敢叫如懿為她擔心，發了熱，也不敢告訴如懿，隻偷偷隱忍著。
可她今日實在是有些支撐不住了。
海蘭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粥。
如懿見此冷眼瞥了海蘭一眼。
心裏還以為海蘭多虔誠認錯，不過端了這會子粥就端不動了。
如懿的肚子咕咕響動。幸虧她是背對海蘭，海蘭又在不停的啜泣，沒瞧出她的窘迫。
如懿的眼淚也因為她神思的轉變突然停了下來。
如懿看著近在眼前，她卻不能直接去拿的粥咽了咽口水。
再去看海蘭，海蘭還是跪著，哭著。似乎是委屈極了。
如懿厭惡的回頭。
對著外麵的牢頭喊了一聲。
“牢頭，我們吃好了。麻煩你把這些粥拿走。”
如懿實在是不解海蘭怎麼不繼續端粥給她了。索性想到了這個法子，她不信她去叫牢頭過來，海蘭能不管她。
如懿一說牢頭就出現了。牢頭也詫異一慣吃的又急又快的如懿怎麼今日沒有吃。
牢頭看一眼神思昏沉的海蘭，心裏好像有數了。
他才不管海蘭病了與否，隻是想著許久前給海蘭提的想頭，今日說不準就能得逞了。
牢頭也不叫昏昏沉沉的海蘭，忙忙的叫人端粥出去。
看守開門取粥的動靜驚到了眼皮都抬不起來的海蘭。海蘭不解為何要拿走她的粥。
海蘭一把抱住看守的腿。
“為什麼要拿走，我們還沒吃。”
看守朝著海蘭無語道：
“又不是我要來拿的，是她，說不吃了。你問她去。”
看守一腳蹬開海蘭，端著白粥出去，轉眼將白粥連帶碗筷倒在一旁的桶裏，看也不看走遠了。
這樣清湯寡水的東西，是連看守也看不上的。
牢頭倒是滿意看守這般舉動。
與倒地爬不起來的海蘭笑道：
“愉妃，瞧日頭還早呢。你且考慮考慮我說的。”
牢頭色眯眯的打量著海蘭。心底裏已經想好了若是得手了且如何。
海蘭本就病了，看守那一腳也是不輕，海蘭逐漸昏了過去。
如懿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海蘭，沒有要扶起海蘭的意思，隻是挪到了一旁的草堆裏。
草堆不大，剛剛好夠一個人睡的。
原是她們兩個人都分了一些，海蘭說如懿在翊坤宮被關了三年自然是緊著如懿的身子要緊，如懿也沒有拒絕。
隻是與海蘭道：
“好吧，海蘭，那你每日裏冷了就過來和我一起擠著睡，有你在，我也就不冷了。”
如懿不冷哪裏是因為有海蘭，是因為有海蘭讓給她的稻草堆。
如懿說讓海蘭冷了就過來，可每每如懿都睡得極好，海蘭自然是不好打擾，偶爾海蘭實在冷的不得了了，想靠近一些，如懿卻整個人都站了大半個地方。
有一次海蘭動手想將草堆上放著的經幡拿下來，打算和如懿擠一擠。
如懿半夢半醒，看著海蘭道：
“海蘭，夜裏你就別做太久的活計了。”
海蘭拿著經幡的手尷尬的很，不得不在又冷又困的時候做經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