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掩人耳目,張海鵬發表了一個《告民眾書》。他說:
“天不悔禍,災降沈垣,遼屬各縣,波及餘殃,本人坐鎮洮遼十有餘載,素有保境安民睦誼僑民為職責。此次轄境各縣,幾經曲予交涉,得以未遭蹂躪,而慶安全。故十縣縣長,回旗蒙王,征求民意,簽同表決,推戴本人為蒙邊督辦之職,以資鎮懾而保治安。”
1931年10月13日,張海鵬派出自己的得力幹將徐景隆率3個團的兵力向黑龍江省省會齊齊哈爾進發。他自己則帶著親信和家眷乘專車北上齊齊哈爾,準備走馬上任,以實現自己多年以來的夙願。
張海鵬開始以為,他這次氣勢洶洶地率大軍北上,又有日本人的支持,黑龍江省駐軍一定不敢抵抗,很有可能會和平讓出齊齊哈爾。但當他的部隊於15日到達泰來縣的時候,他發現問題遠沒有他想的那麼好,黑龍江的部隊不但沒有讓出齊市,反而擺出了打的架勢——黑龍江省軍事副總指揮謝珂已經下令衛隊團長徐寶珍率衛隊團全部和工兵營的兩個連、輜重兵一連、炮兵一營開赴江橋北岸構築陣地,為了加強該團戰鬥力,還將庫存的99挺捷克式輕機槍發給衛隊團使用,配合在那裏駐防的於旅加強江橋防禦。與此同時,駐泰來的朱鳳陽騎兵團被調往泰康以西,負責掩護江橋左翼。
打就打!張海鵬認為,雖然黑省方麵做了準備,但並不可怕。自己人多槍好,有備而來,又有日本人的飛機前來助戰,打勝這一仗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從江橋方向陸續傳來的消息卻使他感到越來越坐不住了:
據報告,他的部隊剛一到達江橋南端,便遭到了守軍的炮擊;
前線指揮官徐景隆本人竟被地雷炸得跟“血葫蘆”似的,一命嗚呼了;
對方守橋部隊雖然人少勢單,但個個勇猛強悍,死守不退;
駐興安區突泉一帶的屯墾軍兩個團增援守橋部隊,進攻部隊開始後撤;
16日,守橋部隊在工兵營長劉潤川的指揮下炸毀江橋三孔……
到18日,張海鵬的偽軍有兩個團反正,其它也全線撤退。當他撤回洮南城裏的時候,竟然發現自己隻能指揮一個團的兵力了。最讓他惱火的是,他的軍需處長李餘久帶著全軍所有現款逃走了!他隻好一麵聽著日本人的罵聲,拿人家甩給他的10萬日元來收攏殘兵敗將,一麵厚著那張大麻子老臉給張學良打電報,佯裝低頭認罪:
“此次事變,係受日人壓迫,不得已擬赴江省暫避,嗣得同意方始出兵,不料行至江橋,遽遭於旅截擊,現整隊待命,仰祈指示屯駐地點。至本人決無其它野心。”
都到這時候了,他居然還說自己“決無其它野心”!
稍後,他又給馬占山寫信,要求與之合作。馬占山豈能輕易將權交出,但他卻沒有直接了當地就說“不行”,而是用了一種很巧妙的方式對張的要求作了這樣的回答:
“日本人之目的,在亡我國家,奴役我民族。凡我同胞,在此存亡關頭,均應大家合力抵抗,勿受日人欺騙。如你希望主黑,我將黑龍江主席及軍權讓予,但必須在你聲明抗日態度之後,始能實行。”
馬占山這番話可以說是真正的“軟中帶硬”、“綿裏藏針”。他讓張海鵬聲明抗日態度,那敢還當個什麼省主席!沒有日本人的支持,一切還不都泡了湯!
“他這不成心在‘泡’我嗎!”張海鵬氣得臉都不是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