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一直是放不下心的，他放不下，大小姐也放不下。因為這個方法畢竟太過新穎，從未耳聞過，光是想著好可不行，隻能看實效。若是掌櫃的操作不當，致使計劃失敗了，那也得他小啞兒擔著幹係。
大小姐叫掌櫃的來商議的時候，把小啞兒趕出去了。但結果還是告訴了他一聲，掌櫃的一眼就看出了這辦法的好處，應承下來。但即便如此，簡玉卿和小啞兒也都沒有放心下來，簡玉卿擔心的是簡家，而小啞兒擔心簡家倒在其次，更擔心自己的小命兒。
眼下看到簡家商鋪人流如潮，進進出出的一幕，他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成了，這次自己的性命不成問題了。如果大小姐對此還不滿意的話，那就直接跑路得了。因為以後跟在大小姐身邊，也肯定討不了好。
“多謝。”
自言自語一句。
本來沒有期待會得到什麼回答，但是這時候，腦子裏的聲音卻又一次重重響了起來：
“哼，不必。”
聲音威嚴得很，但小啞兒卻已得了他兩次幫忙，有些感激，倒是親近了些，不由得好奇道：“你說這是你在人間遊曆時學來的方法？你……你莫非是神仙？”
“哼。”
不知算不算是回答。但小啞兒卻是聽出來，他不願多說。不想惹他生氣，便改變了話題：
“那麼，用了這個法子的商人，豈不是早就腰纏萬貫了？”
“怎可能？”聲音中充滿了譏諷，“在此界，此法以前無人使用，故而能取得這樣的效果。可在我那一界人間，人人都會用，客人都已經習慣了，也就不會再有這般成效。”
“人人都會啊……”
小啞兒撓了撓頭，忽而問道：“那我們既然用了這種手段，別人也會學去的，到時候簡家生意不就落下了？”
“暫時不會。”
那聲音答道：“昨日教你那麼多方法，可這掌櫃的卻隻用了兩種，一抽獎，一積分，別的都沒用。你以為如何？不是其它方法不好，而是沒必要一下子都拿出來。等到其它商家學走了這兩法，我們再換新的。如此一來，別的商戶總是跟在我們後麵，對於提升簡家的聲名也有好處。那掌櫃的也是聰明人，懂得利用。如那包裝法，組合法都還未用，就是留作以後的。”
“那這些方法要是都用完了呢？”
“你……蠢材。”
那聲音突然不耐煩地罵人了。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都不懂？教給他們這些，方法本身固然重要，可隻重於一時，其實是要教給他們一種新思路，告訴他們，要想賣出東西，不隻可用減價一法。至於其它的方法，交給他們這些商人自己去琢磨。商本逐利，為了利益，他們什麼法子都想得出的。”
“哦……”
小啞兒半懂不懂地點了點頭，忽而摸摸下巴，道：“我總感覺自己最近變得聰明了，還有……好像膽子變大了一些。”
腦中突然想起自己昨日安慰大小姐時，不知怎的，就敢伸手撫摸著她的頭發。反應過來以後可把自己嚇壞了，自己怎得膽大如此？若不是大小姐當時隻顧著聽他的辦法，沒有在意別的，隻怕他這顆腦袋早就不知道掉在哪條陰溝裏了。
“哼，不好麼？”
那聲音又嘲諷道：“似你以前那般膽小如鼠，畏畏縮縮，莫非就好過如今？若是那樣，你又豈敢出門？豈敢去學那洛家斬月槍？還不知足？”
“倒也不是。”
小啞兒一嘟嘴：“隻是，這番變化讓我有些無法適應。不說這個，你今兒個怎麼有心情與我談話？之前我曾經叫你，你都沒理過我。”
那聲音沉吟起來，小啞兒都以為他又不願說話了，叫了幾聲，沒反應。心中略有些氣惱，都打算放棄了，又聽到：
“因為……從昨日開始，我總覺得，有件東西已經在我身邊了。”
“什麼？”
小啞兒好奇之心又起。
“是我的兵器，曾經陪伴我征戰四方的神槍。”
小啞兒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名字，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十方追命？”
“嗯。”那聲音沉悶地答應著，“可惜，無法感應到究竟何處。隻知道應該就在這城中。……罷了，除我以外，十方追命是無人可以使用的。早晚還會回到我身邊，現在還不急。”
對於神槍，小啞兒心中也有些垂涎的。做夢曾經夢到過那柄神槍，墨玉為杆，寒鐵為刃，樸素十分，卻也威猛十分。如果可以拿到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