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乃是主家的私產，和女奴的地位基本沒什麼差別，也不過就是稍稍得寵一些而已。讓自家的妾室去服侍客人更是常有的事。童瞉不明白，或許是那秦家公子長得太醜了？
這時，旁邊卻有人反應過來了，小聲問道：
“莫不是……刺史大人有那餘桃之好？”
此言一出，千丈樓樓上頓時就炸了鍋！
“什麼？刺史大人有龍陽之好？真的假的？刺史大人不是有幾房夫人嗎？”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聽說當今太子爺除了太子妃和幾位側妃外，也在蓄養孌童！甚至皇家還有好些王爺都有此好！”
“那他到底是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
“天呐，真惡心……”
惡心倒是惡心，可他們卻聊得津津有味。平時對上官沒有什麼了解，一有些話題，尤其是如此爆料的話題，足以讓所有人都興奮起來了！可不要小看了底層人民的想象力和創造力，小啞兒在西窗這邊不過隱晦地提了一句，可傳到樓梯口那裏時，人們就已經有聲有色地講起裴正刺史大人和那秦家公子在床上雲雨的細節了。
“說起來……”又有人說道，“我家二哥就是在刺史府裏麵當差的。聽他說啊，那裴老爺還在後院養了兩個老頭子！”
“老頭兒？還養在後宅？”
“天呐，要是個年輕公子也就算了，這老頭子也未免……”
“誒？你什麼意思？什麼叫‘年輕公子’也就算了？莫非、莫非你也——”
“亂想什麼？！我就是隨口一說！”
好男風不犯法，大戶人家甚至官僚之中多有這樣的愛好。有那梳妝打扮好的美少年們，反倒比女人更可心美麗。可大多數人們還是接受不了，談之色變。小啞兒以此作為流言的出發點，雖然不能把裴刺史的清名敗壞個幹淨，但也多少會有些影響。最重要的，是讓這位裴刺史和那秦家離心，隻要做的得當……
眼看這一計已成，小啞兒也不想在這裏再待下去了。恰好那方文看著這周圍亂糟糟的景象，歎了口氣，道：“你我也莫要耽擱了，聽那刺史狎玩男子是怎麼個惡癖？恁的惡人，我看我們不如去碼頭看看那九晴兒姑娘吧。”
“大哥說的是。”童瞉點了點頭，又罵了一句，“呸！這不要臉的奸商！行賄就罷了，居然還做如此下賤之事，真丟男人的臉麵！不對不對……那種畜生怎得還能算作男人？哼！……吳小兄弟，我看你不如也與我們一同去碼頭看戲如何？”
“童兄邀請，怎敢不從？”
小啞兒嘴角抿起，這便跟著兩人起身下樓去。至於他們點的酒菜什麼的……嗯哼，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臨走到樓梯口，小啞兒看著周圍人們熱情地討論，不由得搖了搖頭，歎息一聲，道：“可惜小子沒有本錢，不然的話，把那秦大公子和刺史的醃臢事寫成一本話本兒，到時豈不是可以大賺一筆？”
他沒有注意到，就在樓梯口臨近的一桌上，有個駝背尖嘴的猥瑣男子，一邊小口飲酒，一邊豎著耳朵，把他的一番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
“哦？他真這麼說的？”
升平客棧的二樓，林翻雲饒有興致地聽著貓娘的彙報。
“奴家也不知真假，是錦毛鼠報過來的。”貓娘掩口笑道，“真虧他能說，居然敢編排那裴刺史。當時酒館上麵人又多，嘴雜得很，聽到的人還不少呢。”
“這小子，倒真有些小聰明。”林翻雲點了點頭，卻一吸氣，道，“不過，為何隻有他一人如此？那簡家莫非沒有其他人了？若是多派出幾個人，都能攪得滿城風雨。”
“或許……簡家不恥於這樣的小道？”貓娘猜測道。
“哼，管他的。”林翻雲一擺手，“他最後說什麼？把那刺史和秦家人的故事弄成話本兒？倒是個好主意，你吩咐下去，讓錦毛鼠去做！”
“主上？”貓娘瞪大眼睛，“您要幫那小子？可他是簡家人，那簡家也算是正派之流，與我們……”
林翻雲搖了搖頭，道：“幫不幫且是一說。此次秦家的背後不是有風雷門參與麼？這幫宵小，本座也沒打算輕易放過他們。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給他們一些小教訓便是！”
“喏！”
貓娘領命，當即退了出去。
林翻雲用手指點著桌子，微微一笑。
“前任宗主曾說，害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先讓他身敗名裂，再一刀殺了他，讓他連辯解都不成，帶著一身惡名死去！嘿嘿，也不知是真是假，且在這個小刺史身上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