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啞兒失笑,“讓人一碰就變成瘋子?那是什麼寶貝?小子可沒聽說過。世間還真有這樣的寶貝?”
童瞉一拍大腿:“當然有了!灑家與大哥二人,前些日子路過巴州,就聽說這麼一件寶貝。據說是塊玉佩,從天上掉下來的,被一個種地的撿去了。結果剛一碰就發了瘋,硬說自己前世是個大將軍,硬要進皇城去見皇帝,被那縣官兒給弄進衙門裏頭去了。結果那縣官兒得了玉佩,竟然也瘋了,說自己前世是個妓子,被一個負心漢害死,當即就要棄官不做,要找人尋仇去。後來人看沒辦法了,就小心把那玉佩包起來,送到寶光寺去了。”
“是有此事。”方文點點頭道,“人都說這玉佩上有邪性,寶光寺方丈也不敢怠慢,把它封了起來。我兄弟二人經過,聽說此事,認為那是寶貝。可惜不論我二人用什麼方法,費盡口舌勸說,那方丈都不肯容我二人將它拿走,就連一看都不行。”
小啞兒愣在了那裏。
這黑白雙煞兄弟二人還以為他是乍一聽這般離奇的事情,反應不過來了。可他們不知道,在小啞兒的腦中,那個威嚴的聲音正在說道:
“將來某日,某要到那巴州寶光寺走上一遭。”
“你知道那寶貝?”小啞兒在心中問道。
“必是不周的‘返魂靈玉’無疑!”那聲音說道,卻不想解釋,“你且莫問,先忙你的。”
小啞兒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不過既然不讓自己管,那就不要多事了。
三人相談一會兒,小啞兒逐漸地把話題往那中都刺史裴正身上引。隻聽童瞉道:“那刺史府,灑家雖沒進去過,不過聽說姓裴的老是散財行善,估摸著家裏有兩個錢兒都被他敗壞幹淨了,肯定沒什麼寶貝。”
“二弟,你小聲著些。”方文無奈地說道。
小啞兒可不在乎,童瞉越大聲越好,把人們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到時他再散播流言就更方便些。
“那可不見得。”小啞兒嘿嘿一笑,“那裴刺史年年散財,可當刺史那點兒俸祿哪裏夠?再說你們看他生活的有滋有味,四房夫人,像是缺錢的人嗎?依小子看呐,他必是貪汙受賄,搜刮民脂民膏所得,良心虧欠,怕遭天譴,故而行善,消災避禍。”
“唔?”童瞉一拍腦袋,道,“你這麼一說,灑家倒是想起來了。之前聽說有個貴公子上門,給那姓裴的送了整整兩大箱金銀財寶。可恨灑家居然被他蒙騙過去了,這姓裴的恁的可惡!”
周圍眾人,凡是聽到他這話的都是滿頭黑線。人家收禮不告訴你一聲就叫做蒙騙你?就叫做可惡麼?真是無法理解的價值觀……
小啞兒的嘴角也是抽動了一下。不過他不理會還在那裏罵罵咧咧的童瞉,而是又大聲說道:
“而且還不止如此。說到那個貴公子……兩位兄台知道他是誰家的公子麼?”
說罷,故意打個哏。看到周圍人們的視線都聚了過來,他才故意伸手往樓下一指,道:“看到沒?樓下就是秦家的攤子。在西市口明目張膽地擺攤居然無人去管,就是因為那秦家大公子給裴刺史送了兩車厚禮啊!至於秦家的珠寶麼……哼,當然也是這奸商小人,騙走我們這些平民百姓的血汗錢!”
“真有此事?!”童瞉眼若銅鈴般一瞪,怒道,“好個狗官!好個奸商!簡直是狼狽為奸!”
這年頭商賈的地位太低,多為人所不齒。律法中對他們管束嚴格,而如今卻有人勾結官府,知法犯法,向一方大員行賄。不僅是童瞉,周圍人們都紛紛竊竊私語起來。偶爾有兩個激憤的已經罵出聲了。
小啞兒在心裏冷笑。現在就算在場人中就有秦家的,他也不在乎了。有這大漢童瞉和方文二人在,誰敢來找他的麻煩?
等到議論稍息,小啞兒又神神秘秘地說道:“而且……還不止如此呢。裴刺史怎麼說也是這中都父母官,怎可能因為那兩車金銀財寶就輕易貪贓枉法?這內中還有些緣由的……”
一番話又把周圍人們的好奇心勾了起來。但小啞兒表麵說的小聲,其實卻剛好能讓周圍人都聽得見。
“……小子聽說啊,那秦家大公子進了刺史府,往往夜宿其中,偶爾還有些怪異聲響傳出。奇怪的是,那裴刺史的幾房夫人近來都悶悶不樂的,頗有慍色,嘿嘿……”
其實秦永福哪裏在刺史府夜宿過,而刺史府中的幾位夫人,小啞兒更是見都沒見過。不過謠言嘛,隻要繪聲繪色,哪怕七分是假,也足以以假亂真了。
“這又是為何?”
童瞉疑惑地問道:“莫非那刺史讓自己的小妾去服侍秦家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