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我的奮鬥:富蘭克林自傳 (5)(1 / 3)

我漸漸地相信,在人與人相處的過程中,對於人的幸福最重要的是真誠與正直。我於是寫下了決心書,決心書還留在我的日記裏,我決心終生侍奉它們。聖經本身對我沒有什麼重要性,但是我有個想法,深以為然,我們不能認為某件事情因為被禁止去做就認為那是不對的,不能因為某事要求人們去做就認為它是對的。然而,把所有的情況都考慮進來的話,某些事情之所以被禁止是因為它們對我們是有害處的,某些事情之所以要求人們去做,是因為那是對人們是有益處的。這種信念,靠著上帝的賜福或者守護天使的保護,或者偶然的有利情形或者環境,或者三者的合力,保護我度過青年時代的危機;在父親不在身邊,得不到父親的勸告的時候和陌生人生活在一起的時候產生的危機。沒有因為任性而產生嚴重的缺德和不義行為,而這些,本來因我缺少宗教信仰而產生。我說“任性”這個詞,是指在前麵我所提到的那些事例中,我由於年輕,沒有什麼經驗,包括別人的無賴行為,都包含了必然性在其中。在我進入社會的時候,我的品德還是可以的。我很珍視它們,並且決心保持它們。

我們回到費城不久,新的印刷機就運到倫敦了。我們在凱默知道之前和他算清了帳,得到他的同意離開了他。我們在市場附近找到了一間出租房,把它租了下來。那個時候房租一年隻要24鎊,後來聽說要70鎊一年,為了減少房租,我們就讓安裝玻璃的工人托馬斯·戈弗雷一家和我們一起住,他要負擔相當一部分的房租,我們還把夥食包給他們。我們還沒有來得及放下印刷機,拆開鉛字盒,我們的一個朋友喬治·毫斯就帶了一個鄉下人來,他在街上打聽印刷東西的地方。我們所有的現金都用於購置各種東西了,我們已經身無分文了,這個鄉下人的五先令是我們賺到的第一筆收入,它拿的正是時候,它比我以後賺的任何一個5先令都令我開心。由於對毫斯的感激我更樂意幫助那些剛開業的人,要不是他,我可能不會怎麼熱心。

我本應該早就提到一件事情,在上一年的秋天,我把我所認識的大部分聰明的人集合在一起,開了一個俱樂部,它的名字叫“講讀俱樂部”,俱樂部的宗旨在於相互提高。我們每個星期五的晚上聚在一起。我製定了俱樂部的規則,要求每一個人應該輪流提出一個或者數個有關道德、政治、自然哲學的問題,大家一起討論,每3個月提交一篇自己寫的文章,可以是他喜歡的任一問題。我們的討論在社長的指導下進行,本著探求真理的真誠精神,不應該有愛爭辯或者求勝的心態。為了防止激動,一切過於自信的肯定表述和針鋒相對的爭辯都是被禁止的,如果違反規定就要處以小額罰金。

“講讀俱樂部”的第一個成員是約瑟夫·布賴特納爾,他是公證事物所的契約抄寫員,脾氣很好,對人友善,已經人到中年,特別喜歡詩歌,凡是他能碰到的書他都要拿來看,寫了些還行的作品,善於做些小東西,通情達理。

托馬斯·戈福雷,一位自學成才的數學家,他對數學方麵很有研究,後來他成為“哈德裏象限儀”發明者。但是除了數學,他對別的基本不知道。他不是一個另人愉快的夥伴,就像我碰到的大多數偉大的數學家一樣,他要求對談到的每一件事情都要求精確到底,無休止的區別和否定那些瑣碎的事情,這樣就妨礙了大家談話的進行。不久,他就退出了俱樂部。

尼古拉斯·斯卡爾,一個測量員,後來成為了測量局長,他喜歡讀書,有的時候也寫點詩。

威廉·伯森斯,一個做鞋的,喜歡讀書,數學知識挺豐富。他開始學數學是為了學習星象學,但最後他卻嘲笑星象學。他也成為了測量局長。

威廉·麥格裏奇,一個工匠,一個技藝非常精巧的工匠,老實聰明。

羅伯特·格雷斯,一個家境富裕的年輕紳士,慷慨大方,活潑聰明,愛講雙關語,愛交朋友。

還有個叫威廉·科爾曼的,他是一個商店的店員,大概和我年齡差不多,他是我所見過的人裏麵頭腦最冷靜,心腸最好,品行最端莊的人。他後來成為了一個著名的商人,也是我們州的一個法官。我們的友誼一直持續到他去世,前後有40年的時間,“講讀俱樂部”也延續了那樣長的時間,它是我們州最好的一個研究哲學、道德和政治的學術團體。我們討論上一星期提出問題,圍繞提出的幾個問題去閱讀,這樣在討論中就可以針對問題發言。我們也在討論中養成了良好的習慣。所有的事情都控製在規則之內,這就防止了相互之間的衝突。正因為這樣,這個俱樂部才能長期存在,關於它,我以後還會不時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