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我的奮鬥:富蘭克林自傳 (9)(1 / 3)

露天集會常受天氣的影響,很不方便,所以就有人提出了建造教堂的主張,這主張一提出,籌款人一定,馬上就籌到了購買地皮修建教堂的足夠款項。這個教堂長100英尺,寬70英尺,麵積大約與威斯敏斯特教堂相當。這項工程做的熱火朝天,建得相當神速,短時期內便完工了。全部房產一概歸教堂董事會管理,並且明文規定,不管是信仰何種宗教的教士要對費城人民傳教時都可以使用該教堂,因為該教堂的修建原不是為了某一教派的方便而是為了全體人民的利益。所以假使君士坦丁堡的伊斯蘭教要派一個傳教士向我們宣揚伊斯蘭教,他也可以使用這個教堂。

懷特菲爾德先生離開我們以後沿路布道,經過各個殖民地直到佐治亞,佐治亞的殖民地剛建不久,那裏的移民大多不是吃苦耐勞的莊稼漢,惟一不得不忍受墾殖艱苦的是那些破產的商人以及他們的家屬還有其他的破產的債務人。其餘的便是一些好吃懶做的或者剛從監獄裏放出來的人,這些人住在荒天野地後因為不善墾殖,不能忍受開荒的艱苦生活,大批地死亡了,留下了一大群孤苦無依的兒童。看到這種悲慘的情況後,懷特菲爾德先生仁慈的心大受震動,就想在那裏開辦一個孤兒院來撫養和教育這些孩子,因此他就北上宣傳這一慈善事業並且募捐,因為他仁慈的心,他的天才的演講,聽眾除了心悅誠服地慷慨解囊別無他法,我就是其中一個,所以他募集了大量的捐款。

我並不反對他這個計劃,但是因為佐治亞在那時缺乏建築材料和工人,有人提議花錢把材料和工人從費城運過去。我想假如把孤兒院建在這裏,把孩子們接過來不是更好嗎?於是我就向他提出這個建議,可是遺憾的很,他還是堅持原先的計劃,不聽我的勸告,因此我就拒絕捐款。不久後我有一次偶爾聽到他為籌款而布道,就暗地裏下了個決心一個小錢也不給,那時我口袋中有少量的銅幣,3、4塊銀圓和五塊金幣。當他講的時候,我開始軟化了,我決定把銅幣給他。接著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又使我感到慚愧,覺得銅幣太少了,就決心把銀幣給他,但是當他結束時,我把口袋裏的錢如數倒入捐盤中,包括金幣和其他的一切。同時聽道的還有我們社團的一個會員,他也像我一樣不讚成在佐治亞修建孤兒院,他猜想也許會被感動而捐款,所以為了預防起見,他從家裏出來之前把口袋裏的錢全倒出來了。但在傳道快要結束的時候,他十分想捐點錢,他就請站在他旁邊的一個鄰居借錢給他捐。但是不幸的是他的鄰居也許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完全不為懷特菲爾德先生的演講所動,並且說:“在任何時候,霍布金遜兄,您要借多少,我都借給您,但是現在不行,因為您好像中了蠱惑了!”

懷特菲爾德先生的某些對頭故意宣稱他是想把這些捐款占為己有,但是我和懷特菲爾德先生很熟(他常叫我替他印刷講道文,日記等),我從不懷疑他的誠實廉潔的品質,直到今天我仍堅信他的所作所為是誠實的。我想我為他作證,人們應當更加相信,因為我和他不屬於同一教派。雖然他也曾經為我的改變信教而祈禱過,但是這祈禱好像從來沒有奏效過,但這絲毫沒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們的關係僅僅是一種世俗的友誼關係,雙方都誠懇相處,這種友誼一直持續到他死為止。

接下來的事例或許可以說明我和他之間的關係僅僅是世俗的友誼,他有一次從英國到了波士頓,寫信給我說不久要到費城來,但是不知道在費城的逗留期間內可以在什麼地方落腳,因為他聽說從前招待他的老朋友貝內舍先生已經搬到日爾曼鎮去了。我在回信上說:“你知道我的住址,假如你不嫌簡陋的話,歡迎光臨!”他回信說:“假如你是看在基督的麵上願意竭誠招待我,上帝一定會祝福酬勞你。”我回答他說:“不要把我弄錯了,我不是看在基督的麵上而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們的一個熟人知道後開玩笑道:“按聖徒們的習慣,他們受了別人的恩惠的時候,總把人情記在天上,不願說他們自己領了情,而你呢,卻偏把它記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