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偶然發生的事情使我知道掃街原本花費不了多少時間。一天早晨,我在克雷文街寓所的門口,看見一個窮苦的婦人拿著一把樺樹枝掃帚在掃我門前的人行道。她看上去蒼白瘦弱,好像大病初愈的樣子。我問她是誰雇她來掃街,她說,“誰也沒有雇傭我,但是我很窮,我來富人門前掃地,希望他們會給我一點錢。”我要她把整條街都掃幹淨,並且答應付她1先令。當時是9點整,12點鍾她來要工錢,起初我以為她動作遲緩,不可能做得這樣快,就派我的仆人去看個究竟,仆人很快回來報告說整條街都掃得一幹二淨,所有的塵土都堆在了路中央的陰溝之中,在下次下雨的時候,雨水就可以把塵土衝走,所以人行道,甚至陰溝,都會十分幹淨。
當時我認為若一個虛弱的婦人可以在3個小時之內掃完這條街,那麼一個強壯的男子或許隻需一半的時間就可以辦到。這裏讓我說明,在這樣狹窄的街道中,與其兩邊靠著人行道各有一個陰溝,不如在街道中間開一條溝來得方便。因為當一條街上的雨水從兩旁集中到中央時,會在中央形成一股急流,它有足夠大的力量衝洗掉路上所積的塵土。但是如果把它分為左右兩條水路,那水流的力量不足以衝刷幹淨路上的積土,隻能使它接觸到的泥土更加稀爛,車輪和馬腳就會把它們濺在人行道上,使道路變得泥濘肮髒,有時也會濺在行人身上。我曾經向這位善良的博士提出了以下的建議:
為更有效地打掃和保持倫敦和韋斯敏斯德的街道清潔起見,本人建議雇傭看守若幹名,負責在幹旱的季節裏掃除塵土,在雨季裏作刮泥的工作。每名看守人負責巡邏幾條大街小巷,他們要配置的掃帚和其他清道工具統一放置在固定的場所,以備他們所雇傭的清掃人員工作之用。
耙集在一起,上午泥土不可堆積在街上,以免被車輪和馬足揚起。清道人員應備有若幹車輛,車身不是高高地裝在車輪上,而是應該低低地裝在滑盤上。車底由格子構成,上鋪稻草,以保持倒入的泥漿的水分從車子底部排出。除去大量的水,泥漿的重量將大大減輕。這種車輛應放置在適當遠的地方,泥漿先用手推車運送,而泥車在將泥中水分排幹後,用馬匹把它們拖走。
之後我對這個建議的後半部分的可行性有些懷疑,因為有些街道很狹窄,泥車放在那裏就不能不占去太多的位置,以致阻塞交通,但是我還以為那建議的前半部(主張在商店營業前清掃街道運走垃圾),在夏天是切實可行的,因為夏天日子長。一天早晨7點鍾,我走過倫敦河濱街和佛裏特街,看見雖然天已經亮了,太陽已經出來3個多小時了,可是還沒有一家店鋪開門。倫敦的市民寧願在燭光下生活,在白天睡覺,但是另一方麵,他們常常抱怨燭稅太高,燭價太貴,真有點荒唐啊!
也許有人以為這些小事不值得留心或加以敘述。雖然在刮風的時候,灰沙吹進一個人的眼睛或是一家店鋪是件小事,但是假如他們考慮到在人口眾多的城市裏有千千萬萬的人或者店鋪受到灰沙的襲擊,而且這樣的情況時時發生,那他們就會認為這不是一件小事了,他們也不會妄加指責那些留意這些似乎微不足道的事情的人來了。人類幸福不是由偶然的巨大的機遇帶來的而是由每天的時時發生的好事所積累而來的。所以說,假如你教會一個貧窮的年輕人怎樣修飾自己,怎樣保養他的剃刀遠比給他1000個金幣要好得多。這就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些錢總有一天會花光的,隻會留下用錢不當的遺憾;但是另外一種情況,假如他學會了自己修麵,他就會逃開時常因等待理發師惡心的剪刀,還有那粗重的呼吸,肮髒的手指所帶來的不快,隨心所欲地想在哪個高興的時候做就在哪個時候做,而且器具也是令人感到舒適而又鋒利的。本著這樣的思想,我大膽冒昧地寫下了上麵的文字,希望他們能夠對我所住的,所熱愛的城市提供一些有用的參考意見,或是對美洲的其他城市也有這樣的用處。
曾經一度我被美洲的郵政總局局長任命為他的審計員管理幾個郵政所和幾個郵政官員,直到1753年他去世,我和威廉·亨特先生一同被英國郵政總局任命繼任了他的職位。截止到我們上任時,美洲的郵政從來沒有給英國郵政總局上繳過利潤。假如我們能夠創造利潤,我們可以從中提取六百英鎊作為我們的年薪,為了做到這一點,許多一係列改進的工作就必須要做了,有些開支開始又是不可避免的要花很多錢,所以在最初的4年裏,英國郵政總局借給我們900鎊。但是不久都還清了;在我被一個行為怪誕的英國政府的大臣錯誤地卸職之前,在以後的文章裏我還會提到此事,我們已經使得它給英國政府創造了比愛爾蘭最高峰時的郵政收入還多3倍的純利潤。自從那次錯誤的解職後,他們再也沒從美洲郵政局收到過一個子兒。